人生有各種境界,有人贊賞“一蓑煙雨任平生”的瀟灑;有人仰慕“我自橫刀向天笑”的豪邁;有人追求“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輝煌;有人只求“盡日高齋無一事”的自然;有人向往“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的“獨標高格”;有人尋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修遠”……
人生如登樓,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那么,什么樣的人生境界讓我們仰望?宋代禪宗將修行分為三個境界。第一境界是“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芳跡”;第二境界是“空山無人,水流花開”;第三個境界是“萬古長空,一朝風月”。三個境界中都有“空”字,三個境界就是對“空”的三種不同的理解。第一境界中的“尋”,表明人向上天追問自身起源,追問所謂“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到哪里去?”的三個千古難題。第二境界中的“無”,表明人已經(jīng)從自然中剝離出來,與外在的“水流花開”自成一獨立世界。而第三境界中的“萬古”與“一朝”的融合同一,則說明人對有限時空的超越,經(jīng)過否定之否定之后達到天人合一之境。
可見,人生最高的境界是忘我的境界,可是達到忘我的境界談何容易?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因為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總有太多的無奈。看來,不求刻意,但求“隨意”了。
流芳百世的李白,豪邁剛毅,在一個人的夜晚舉杯邀明月,以影為伴,以影為友,不卑不亢的性格在與明月對飲中其境界升華到更高的層次。李白在失意之時沒有郁郁終生,沒有甘于墮落,而是憑著相信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性格,寄情于山水之間,調(diào)整心情,走向更高的境界,寫出許多傳世佳作,千古留芳。如此境界,逆境才會順境。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陶淵明,見到官場的黑暗污濁后,心境發(fā)生了變化,“罷了罷了。”于是歸隱山林,移居潯陽負郭之南村,回歸自然,。日子一久,世間俗事在不知不覺中煙消云散,如同過往棄于街市,不留在心。他身在田園,心在田園,種桑麻就說桑麻,以山為樂,平淡溫潤,便覺靜好,沒有其他雜念。如此境界,無樂才會有樂。
清朝的和紳,一生得乾隆寵幸,投其所好,大權(quán)在握,斂聚大量財富,可謂呼風喚雨。有人計算過,得出的結(jié)論大概是11億,可謂觸目驚心。到晚年時,他仍貪得無厭,結(jié)果在乾隆駕崩后,被嘉慶帝列出20大罪狀,終被處死。在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nèi)绻魬儆诮疱X,或束縛于名利,結(jié)果又如何呢?如此境界,擁有成了一無所有。
由此可見,一個人境界的高低,主要取決于自己的覺解程度。因覺解不同,人生的境界也不同。不同的人可能做相同的事,但覺解程度的不同,所做的事也就各有不同的意義了。
在悠悠歲月中,我們都是匆匆過客,所有的故事都沒有結(jié)果而結(jié)果。我們只有從容走過,無需彷徨,無需猶豫,無需茫然。在人生的三種境界中,“空”這才是最高境界,“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任天外云卷云舒。”從煩惱和執(zhí)著中來,應到無煩惱無執(zhí)著處去。“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不正說明了人既是看戲者,又是觀棋者嗎?也許別人是對的,但我們也沒有錯,很多事情都無法挽回,再偉大的事情最終也成云煙,所有瘋狂之后總歸于平靜,我們除了平靜又能怎樣呢?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對一切,平靜珍惜一切;面對人生的起落,看透秋云春夢,接受世事無常。正如徐志摩《再別康橋》的人生境界:“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