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

晨霧喚醒了熟睡的夢，東方有一片輝煌的顏色，像是一襲艷麗的袍子，在熠熠地閃著光。叫人分不清楚到底是早晨還是黃昏。思緒仍停留在昨晚的夢境——夜深人闌，月亮灑下幾方皎潔的光，明晃晃白森森的在我影子里晃著。我一個人沿著小路踽踽而行，路旁的老樹靜靜地立著，投下一副怪異的畫。夜里有些冷意，我裹緊了衣服，加緊了腳步。當(dāng)我看見前方有些亮光的時候，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到了一片田地。大片大片的麥子在地里綠著，閃著綠油油的色彩，像深不可測的潭水。我必須要從這里走過去。不遠(yuǎn)處有一棵歪脖子老樹，扭曲的枝椏像老人逐漸佝僂的身子，亂糟糟的枝杈像極了那種亂蓬蓬的胡子。月亮的影子在樹枝里投出來，讓人有些害怕。我轉(zhuǎn)過頭，想要快些走。突然，身后傳來一聲凄涼刺骨的叫聲，在這空曠的天穹下消逝。我的心不由一緊，慢慢向后看去。視線所及，仍然是一片廣闊的田地，我稍稍放心。正當(dāng)松下一口氣的時候，一只烏鴉在歪脖老樹的樹枝上飛起來，嗷嗷怪叫著朝著西南方的紫藍(lán)色天空飛去了。烏黑的身子在天宇里寫下一個輪廓。我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干的不行。我趕緊往前走，像是在逃著什么，但是卻沒有什么讓我真真切切覺得害怕的東西。我索性在地里跑起來，腳印深深淺淺地留在麥地里。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終于看見有些亮光在前面了。我欣喜起來，也放松了腳步。一轉(zhuǎn)頭，一座新墳赫然在眼前出現(xiàn)。我的兩腿不禁又飛速地跑起來，直到我看不見那個墳頭上的藍(lán)旌以后才稍稍停下。而這時我也正好到了大路上。我踏上大路，向村子里走去。這時的村子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夜霧在氤氳著讓人看不清楚。我朝著家里走去，忽然一陣頭暈?zāi)垦?，眼前又出現(xiàn)那棵歪脖子老樹來，奇怪的樹枝慢慢活動開來，像極了一個老人。在霧里看的不很清晰，他在朝著我走過來，忠于我看清楚了他的胡子，亂糟糟的貼在臉上。我按照老人們說的方法趕緊往地上唾唾沫，屏住呼吸。我好像看見那棵樹，不，是那個人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喉嚨里呼嚕呼嚕地響著。

我終于到家了，穿過院子來到自己房間里。在墻上摸到燈的開關(guān)，燈亮了，我嚇傻了。在我寫字臺上赫然立著一幅畫。里面是一株歪脖子老樹。真的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