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雨水踏著樹葉,卷起云卷云舒的芬芳,如同韶秀少女的臉頰漾開的水潤,滋潤著昊天輿地。
我手心攥著一個巧克力,目送著淚兒離開教室,猛地一踏步到她的座位,將巧克力塞進她的書包。嘿嘿,淚兒那么愛吃巧克力,我在這陰沉雨天送她這個驚喜,她一定會感動又高興的吧?我保持著手放在書包上的姿勢,傻傻地笑著。忽然——
“璇子,你在干什么?”
“??!”我猝地一驚,瞬間跳離淚兒的座位,習慣性地將手插進口袋,“沒干什么呀!”只見淚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桌子旁,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著我,那眼光里,是懷疑、是疏離、還有……厭惡?
我一瞬間驚慌起來:淚兒討厭我了?不行、不行!我急忙問道:“怎么了淚兒?你的樣子好奇怪。”淚兒陰沉地看著我,瞅了瞅我的手:“你翻我書包?”原來是因為這個!“沒有,我絕對沒有翻你書包。”我松了口氣,答道。
“你別給我裝蒜了!快說,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那顆很漂亮的鵝卵石?那可是我哥哥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不可能再有了的!”淚兒忽然狠狠地捏著拳頭,大聲指責我。“我?我怎么可能……”我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淚兒,你居然懷疑我!”
“哼!我昨天下午下課回來要拿鵝卵石,卻發(fā)現鵝卵石不見了!而我剛好看到你在我座位旁邊徘徊。今天被我逮著了吧?你也別翻了,我可沒什么好東西能再給你了!”淚兒冷哼道,語氣愈發(fā)凌厲地打擊著我。
“我……我沒有!我才沒有偷你的呢!我昨天只是……只是……”我委屈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突然感覺到雙眼慢慢地模糊,涼涼的液體從我的眼角滑落,伴隨著窗外的雨水,有如利刃般絞痛著我的心……“反正我就是沒有偷,我沒有我沒有!”我本就不擅長辯解,此時又被誤解成小偷,更是只懂得一個勁兒地說著,“我沒有”。
淚兒的眼睛微微柔和,似乎也有些猶豫起來。我的心頭忽然一熱:憑什么你這么武斷?憑什么你沒有確認過就這樣傷害我?憑什么?我猛地止住眼淚,壓下了心中的委屈與難過,靜默著走向了座位。
走過淚兒的身旁,沉默許久的淚兒忽然抖了一下肩膀,眼中劃過一絲恍然,緊接著是尷尬,然后又是緊張——她飛快地閃到我身前,拉住了我:“璇子等等!我剛剛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來,我在一周前將鵝卵石借給妹妹寫觀察日記了,我……我……”
我狠狠地瞪著她,心頭的委屈再一次如潮水般吞沒了我:“你剛剛怎么不先想想就指責我?”淚兒也慌亂起來,連忙抱住了我,一個勁兒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聽著耳邊滿含悔恨的“對不起”,心終究是軟了。沉默良久,我狠狠地“哼”了一聲,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好、好!”淚兒放開我,連連點頭。
窗外的雨越來越大,但卻再也沒有如利刃般尖銳——我與淚兒的友誼經過這樣一次涅盤,一定變得牢固了吧。雖然我受了委屈,但生活何嘗不是這樣呢?總是有喜有悲、磕磕絆絆的,到最后總能“守得云開見月明”。我在心中偷偷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