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的語文老師是個女人。
她擁有女人該有的氣質,纖弱的身軀里藏匿大地母親所有的威嚴與慈愛。
她有一雙明亮柔和的雙眼,靜靜的垂在柳葉似的眉毛之下,方正的眼鏡片擋不住她流轉的目光,女人所有的悲傷和憂郁似乎都潛藏在眼角那一顆小小的淚痣中。
然后有一天,她哭了。
那天,飄零的陽光輕輕地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她的臉上滑落,她泣不成聲,原本自信開朗的聲音像破碎的玻璃,悲傷卻又閃閃發(fā)光。
她為誰而哭?她說,我為逝者哭泣。
于是我懂得了珍惜。
然后我會知道,在某一天的清晨或下午,淚水會從我的臉上劃過,像一條悲傷的小河一樣流向那悲傷的遙遠的淚的盡頭。
接著我會說:“我為逝者哭泣。”
然后又是一個清晨或午后……
她并不是我所遇到過的最好的老師,她太過慈愛,但是她卻用砂礫和貝殼制造了一個夢,然后有一天,咸澀的海水將貝殼沖開,一顆苦澀的珍珠會順著浩瀚的大海隨波逐流,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