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打開電視機,聽了三首歌,劉德華唱《恨我癡心》《開心的馬騮》,張學友唱一首《吻別》,經(jīng)典的曲調,更經(jīng)典的是歌者本身。歌曲節(jié)奏明快,情感激蕩,劉天王雄風不減當年,在臺上大步流星,時而尖叫時而狂吼,最后竟然脫下外套袒胸露乳秀起了腹部肌肉。張?zhí)焱踹~著一貫的小碎步,小蠻腰彎成弓,摸臉扭屁股,姑且叫作搔首弄姿吧。臺下聽眾歡呼吶喊,該是慶幸天王彈跳敏捷、氣息沉穩(wěn)、風采依舊。
猶如白駒過隙的時光,匆匆數(shù)十年,劉天王俊朗灑脫,六塊腹肌像花崗巖,張?zhí)焱跎钋殂瓙?。天王不老不再是江湖傳說。無從探尋二位年庚幾何,猶憶其年少方剛是狂野不羈,更多是安靜沉穩(wěn),輕輕柔柔將花季的情懷傾訴,自然內斂,讓人感覺恰如一根收緊的弦,蓄勢待發(fā),又引而不發(fā),平添些許滄桑的味道,但青春里噴薄欲出的力量是不用解釋的。
待到韶華逝去,人生應該在歲月的沙漠里礪煉沉淀豐厚從而有一份真正的自信從容寵辱不驚,正如蔣捷的《虞美人》: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暗自思忖,兩天王大可以安靜立在舞臺中央,以淡雅平和姿態(tài)示人,邀好只需微笑頷首揮臂輕踱步,讓時間在這一刻慢下來,給予聽眾關于歲月流逝的沉思與慨嘆。二者無論站著坐著走著跑著對于喜歡的人都無所謂,我們愛著大樹蔥蘢的綠蔭也必然熱愛著秋葉凋零的靜美。如今的蔡琴在臺上不溫不火,正好。
一粒砂有粗糲的棱角彰顯著桀驁與驕傲,在蚌的唇間纏綿后照樣圓潤可人。一塊石頭有刀削的堅勁,在水中載歌載舞的卵石同樣惹人。聽過許多關于《鄉(xiāng)愁》聲情并茂的演繹,真正感動的一次是余光中老先生在央視的吟哦,時年期頤,拄著拐杖,大廳里是流水的清澈,是浪濤徘徊的回聲,燈光素白,臺下靜默,顫顫巍巍的一字一句的讀清楚,鄉(xiāng)愁的滋味已然盈蕩。
花謝了來年再開,絕不是去年那朵,燕去了還會再來也絕不是往時那只。歲月流逝亙古不變,相信時間,慢慢豐滿自我,最終會成為爛漫花期過后的一枚硬實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