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潺潺溪水,陪伴是點點甘泉,陪伴是綿綿暖陽。或許是如影隨行的旅伴,亦是顆常常掛念的心在遠(yuǎn)方陪伴。
老家的宅子簡易樸實,木制的家具總散發(fā)出迷人的清香。宅子的主人常醞釀著可口的米酒,酒香縈繞在房梁四周,她獨自的生活著。
老宅傍著小溪,小溪不清,傍著菜園;菜園不大,傍著山腳。放眼望去,一片如詩如畫的田園風(fēng)光,宅子的主任漫步于此,八十多年,我的太奶奶。
還記得那年冬天,一家人決心去看望太奶奶,年邁的她與我們聯(lián)系甚少,親人們也在日升月落之間一一去到別處,她也只得孤身一人。
輕輕推開房門,我看見了久違的太奶奶,她看見我的到來,臉上竟蕩漾起笑容,忙招呼我坐下,而面對有些許陌生的她,我有點兒不知所措,她卻如見故友,喜不勝收。
太奶奶沒有問過什么,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她靜靜地看著我,時而拉起我的手淺淺微笑。
忽然,她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從椅子上猛然站起,顫顫巍巍地走到房間,拿了一條大紅大紫的圍巾走了出來
大概是天冷黑。
只見她對圍巾呵護有加,輕輕緩緩地展平它,猶如珍寶般撫平,一遍一遍又一遍,而我卻沒有看出不同。
太奶奶又一次起身,拿著圍巾走到我面前,為我戴上。
我愣了愣,連忙推脫,自己本不需要圍巾,何況這般靚麗的色彩,怕是我也用不著
太奶奶的眼神里寫滿了失望,像是烈焰的火被山洪蓋滅,沒有了任何的色彩——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已經(jīng)瘦得只剩下皮骨,皮膚已經(jīng)糙得斑紋累累,滿頭的白發(fā)如銀裝素裹的雪地般刺進我的心,
祂捧著圍巾的手,被歲月寫滿了文字,她的牙,也少了許多……
“好看呀,咋不要呢?”
太奶奶一邊沮喪,一邊又一次遞給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我收下了圍巾,收下了那顆心。
“好看!去年你回來過年,說冷,我就給你織,今年你又回來,正好給你,平時,也就看看你的照片了。”太奶奶一字一字地感嘆,說罷,便嘖嘖笑起,
看著我戴上了圍巾,他的笑容沒有消失過。他像一個孩子,笑得那么簡單,那么美好,那么動人。
從老家回來后。那條圍巾依然伴傍著我。天冷時,它是溫暖:心寒時,它是牽掛。
如今,太奶奶病倒了。
幸好,那條圍巾依然陪伴。
曾幾何時,它的容顏與老宅一樣風(fēng)塵撲撲;曾幾何時,她的生活里只有思念,一輩子扎根在鄉(xiāng)下,心中都牽掛著、陪伴著城中的后輩們。
我覺得她陌生了,他仍看我倍覺親切——只因為她的心中一直有我,也一直伴我成長。
那條圍巾,是她的所有濃情;那條圍巾,是她給的一劑暖藥;那條圍巾,終會伴我在日后的路上。
她的陪伴,越過空間,從來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