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在有蟲鳴鳥語、暗香樹影的上學路上,我總愛緊緊牽住你的手。
起初,我需要那里的安全感;后來,純粹貪婪那手掌的厚實和指尖的溫暖。但時間總是那樣無情,你逐漸放手,我愈發(fā)遠走。記不起你牽我上學的曾經(jīng),只記得你一絲不茍的神情;記不起你指尖的溫度,只記得你冷酷的嚴厲。又是一個凍得令人窒息的寒冬,我縱情在雪地里玩耍,全然忘了你嚴肅的提醒。果然,一個踉蹌,重重摔在地上,手頓時刺痛起來。你聞訊趕來,頭發(fā)上沾滿了雪花,看到我后表情一滯。我知道你是心疼的,因為你急得都沒撐手里的傘,急得頭上的雪花頃刻被體溫蒸發(fā),冒出縷縷白氣。本以為你會柔聲細語,卻換來你一臉怒意:“你都15歲了,還讓我操心?不懂得把持有度嗎?”
我嚇得不敢說話,你撐開傘,扶起我,說:“去醫(yī)院!” 從醫(yī)院回來,醫(yī)生說手固定后不能動,于是媽媽幫我洗頭,然后去做晚飯,讓我喊你幫我吹頭。但我實在不敢跟你說幫我吹頭,權衡之下,我選擇自然干。就在我凍得發(fā)抖的時候,你突然拿著吹風機走進來,“怎么不喊我?guī)湍愦?”你疑惑地問。我無語,你嘆了口氣,說:“坐下吧。”然后,嘈雜的吹風聲和凌亂的發(fā)絲占滿了我內心全部的空間。你輕輕撥開發(fā)間,順著水流的方向緩緩下吹,仔細地整理著打結的發(fā)梢。開始是大風,看我表現(xiàn)出不適,你又改成小風,邊吹邊理順。
我從未想過你有這樣溫柔的一面,便透過鏡子悄悄看你認真的側臉。你的指尖還是那么熾熱,那么溫暖,穿梭在冰涼的發(fā)間驅散了冬日的嚴寒。不自覺地往你身上靠了靠,離得越近越能感受到你指間暖人的溫度,越能想起那久違了的依戀。這才想起自己是如此的依戀你。不論是小時候上學路上,還是摔傷時焦灼的等待,亦或是此時自然地靠近你,你一定是在我最需要的位置?,F(xiàn)在想來,你的一言一行無不在訴說著愛我,我卻因你的嚴厲而忽視了你的付出。但時間永不會掩埋真情??v使歲月把記憶刷洗干凈,也抹不去刻進骨里的依戀。
相信多年以后回首,仍記得那花香鳥語的上學路上,有你那指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