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我出生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在那里我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四年,然后便被媽媽帶到城里來上學(xué)了。在我朦朦朧朧的記憶里,那村子既沒有江南水鄉(xiāng)的清秀婉約,也沒有大城市的高樓大廈,倒是有一種別樣的安靜祥和。
春來草自青。門前不算清澈的大河終于脫去了它穿了一個冬季的“冰袍”,溫柔地?fù)崦槭瑫r而發(fā)出讓人感到心曠神怡的悠揚(yáng)的小令。與此同時,家里后院的幾棵楊樹也是迫不及待地抽出了嫩綠的新芽,如一個初生的嬰兒般,不僅使人心生愛憐。另外還值得一提的是我家檐下的鳥兒。新春剛到,它們夫妻倆便拖兒帶女地搬到了我家的屋檐下,非常厚臉皮地長期“寄宿”了下來。路邊許多不知名的野花悄悄地開了,零零星星的,五顏六色的,襯著旁邊的樹則別有一番神韻。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前段時間陰雨連綿,不知不覺間,春姑娘已悄然而去。等天氣晴朗,才真切地感覺到已經(jīng)到了酷熱難耐的夏季。按著這天,在太陽底下站上一會兒,大概就汗流浹背了。所以,人們白天索性也不出來了,每家每戶一人捧著一個大西瓜邊吃邊看電視,旁邊轉(zhuǎn)著個大扇子,倒也樂得清閑??蛇@樹上的小家伙就不依了,整日聒噪地叫著“知了知了”。我那時聽了,總是會“咯咯”地笑瞇了眼,然后向爺爺撒嬌拿著網(wǎng)子去抓。不過,那么熱的天,皮膚也難免會有些許的曬傷,我自己是不甚在意,但這可讓奶奶心疼壞了。她把我和爺爺狠狠地訓(xùn)了一頓。爺爺是個典型的“妻管嚴(yán)”,自是慌忙認(rèn)錯,我看著奶奶,也不在意嚴(yán)厲的訓(xùn)斥,只是“嘿嘿”地傻笑,心里也清楚她老人家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這時奶奶總會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著我,我也不管,只是調(diào)皮地向她吐吐舌頭,一個鯉魚打挺跳到床上,翹著二郎腿,瞇縫著眼睛,心滿意足地睡去。夏天便在耳朵里充斥著越來越小的知了聲里慢慢去……
秋到葉自落,天氣漸轉(zhuǎn)涼。于是人們趕緊在衣物外加了個外套。秋風(fēng)襲來,幾片發(fā)黃的葉子在空中打著旋兒,在自己最后的光陰里華麗地謝了幕,過完了自己短暫的一生,把自己奉獻(xiàn)給了大自然。許多較弱的花兒也在風(fēng)中搖晃了幾下,使這風(fēng)吹得倒是有幾分蕭瑟之意??梢f蕭瑟也不全然,因?yàn)榍f稼地里的農(nóng)夫可是忙的快活!因?yàn)橛质且粋€豐收的季節(jié)到了。而令我感到傷感的是和我培養(yǎng)出了感情的鳥兒要走了.......望著南去的鳥兒,我倒也明白了“一鳥啼秋盡“的悲涼。
白雪紛紛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冬天大地覆蓋上了一層銀白的毛毯,萬物在寂靜中沉沉的入睡了。路邊那些個樹啊花啊草啊也穿上了款式各異的白衣,那條大河又穿回了晾了三季的冰袍。路上的人兒也紛紛裹著厚棉襖,急匆匆地走著。在我的記憶里,那時候冬季的村莊,似乎每年都要下幾場大雪。每到那時候生性怕冷的我就苦壞了,整天躲在爺爺?shù)拇笠吕?,恨不得將自己裹成個蛹子。而冬季就在我不停地喊冷中過去了……
最近我又回鄉(xiāng)走了一趟。春去夏來,夏去秋來,秋去冬來,一切一如既往地循環(huán)著。只是,物是人非了。偶爾再回憶起那最初的地方,總覺得,有一個原來的我,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