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夕陽離開了人們的視線,最后還不舍地望了一眼它——那個角落里的小生命。
就是它,悄無聲息地開了,藏在那個小角落里。枝干比小指細(xì)一點兒,斜斜地自遍布著陽光的墻角里伸出,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整株花不算很大,算上未開的花苞,只有五朵花。上面一朵開了的花,十幾瓣花瓣,層層疊疊。下緣像古鐘那樣,有一浪一浪的邊。內(nèi)里呈純白色,皎潔的色彩使人移不開眼,花瓣潤澤透明,透出的是瓣后的桃紅色,沒有讓人忍心采摘它,只因它太過無暇。四朵并未開放的花苞,外層覆蓋著一層桃紅,從中央的白花身后旁逸斜出,頗有幾分眾星捧月的姿態(tài)。
以灰水泥色的墻根作為背景板,以雜草作為取景框的它,絲毫沒有呈現(xiàn)出一種土氣,
反倒襯出了清冷高艷的韻致,如一副靜畫,細(xì)瞧是瞧不出什么玄機的,可如若大略地看,卻有種道不清,說不明,無法用語言描繪的風(fēng)姿。
已盛放的高雅花朵,與含羞待放的桃紅色挨挨擠擠,怎樣看都不顯突兀,全因它的花瓣下方,是能與之相溶的顏色?;ò昴┥?,白色的邊如描在宣紙上般輕洇開去。
這棵海棠只比我矮一點,勉強算是株小苗。陽光覆在枝干上,毛絨絨的,十分可愛。葉片為各種大小不一的橢圓形,邊緣是細(xì)小的鋸齒。略看毫無異常,并無何特別之處,進觀卻發(fā)現(xiàn),每一片葉子都有它的不同,或是這頭稍尖,或是那頭略扁,倒是應(yīng)了那句:“世界上無法尋到兩片相同的葉子,即使是同一種類,同一枝椏。”
海棠花,它并不算美得驚人,抑或是香氣撲鼻,它也可能生長在細(xì)小的角落里,不易發(fā)現(xiàn)。它將自己的根深深地埋在土里,默默地積蓄了一冬的能量,在春天猛力地爆發(fā)出新鮮的,久違的,生命勃發(fā)的氣息。也許,就在明天,你就能發(fā)現(xiàn),它又開了一朵、兩朵、三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