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總是那么澄澈而燦爛,柔柔地灑進我的窗臺。微睜了眼,看那幾縷光芒在墻上留下斑駁的影,空氣中的每一粒塵埃都在陽光中飄飛、洋溢——又是新的一天!
我嘆了口氣,慢悠悠地挪下床。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事實上也的確是的。我厭倦生活,曾苦苦思索過做為一只老鼠,我活在自然界中的意義。“所有、一切都討厭我。不是嗎?‘賊眉鼠眼’、‘鼠目寸光’、‘抱頭鼠竄’……”我無奈地垂下頭,如此悲觀地想著。沒有誰會看到我的脆弱,沒有誰能擦拭我的淚水,孤寂的房間里卻只有一張蜘蛛網(wǎng)會與我相伴。記得辛棄疾有一句詞:“繞床饑鼠,蝙蝠翻燈舞。”人的境遇固然凄涼,但鼠亦是同樣的孤苦。
前些天我惟一的親人——哥哥出去覓食,卻被一只人類稱之為“貓”的龐然大物所裹腹。從此,沒有誰會為我撐起生命的天空,我只能消沉地對待這一生,走完這一程。
失魂落魄地想著,竟忘懷周邊的一切,踱出家門外。
“老鼠!啊!……”耳邊是如此尖厲的聲音,利落地劃破了我的沉思。也習(xí)慣了,我沒抬頭,只是漫無目的地逃竄。接踵而至的依然是掃帚的一陣“槍林彈雨”。我瑟縮在角落,眼光卻迷惘地落在不遠處的鞋尖上——那是一雙锃亮的黑皮鞋。突然回想起,我的媽媽就是在同樣發(fā)亮的皮鞋下喪生的。我很悲痛但很無助,又能怎樣呢?!誰都知道“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啊。此時的我眼神中除了畏懼,更有辛酸,一種“無人會”的辛酸。
“恩,老鼠?!”很平和、很淡定的語調(diào),倒讓我有些許詫異。愕然地仰起臉——他太高大了,以至于讓我無法辨清面目,只在眉宇間覺得他很睿智。他蹲下來,很嫻熟也很小心翼翼地用戴著手套的右手提起我,帶到一個房間(事后我才知道,那是實驗室)。他在我的身上插入幾個電極,并且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訓(xùn)練我的嗅覺。直到我疲憊地躺在桌上,他笑著在我脖子上套了極精致的項圈,抱著我鉆入汽車。我平靜而又茫然地望著窗外,看飛馳而去的樹木,自然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沒有掙扎,憑直覺,僅憑一只老鼠的直覺,他不會傷害我。
當我抵達那片廢墟,耳邊全然是哭喊聲時,我瞬間明白了我的使命。我很光榮,但也背負著沉重的責(zé)任。我憑借嬌小的身軀,擠入磚縫中,一次次用電極傳達著被困傷員的信息。盡管身上有很多處都被鋒利的鋼筋刮開了口子,鼻子也因緊張的搜救而酸痛,可我不敢怠慢,“樂此不疲”地鉆著、嗅著。很快,所有的遇難者都逃過了一劫,廢墟中不再傳來絕望的呻吟,人們舒了口氣。等我遍體鱗傷的從廢墟中爬出來,迎接我的是掌聲,是笑容!我上了屏幕,上了報紙,也成為人們茶余飯后討論的“英雄”……
回到破敗的家中,我依然是我。望著滿是污漬的天花板,我感慨萬千。我并非一無是處也并非神通廣大,若發(fā)揮自己的特長,我便能拯救人類,這就是我生存下來的意義。正所謂:“一切事物生存在世界上都有屬于它自己的價值。”我們要敢于去挖掘自己,去相信自己,看到身上的獨特之處,并以此造福他人。其實每個人都是天使,都是英雄,只可惜被評論束縛了翅膀,認為自己僅僅是累贅,而并無價值。“是金子總會發(fā)光”,我們不必活在別人的偏見、排斥中,有志向終有一天會讓他們刮目相看!肯定自我,用開朗的心面對他人的評價,面對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