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
衣服、牙膏牙刷等一切繁瑣的東西往行李袋一扔,一塞,踢到一邊,然后暫時離開這個房間。
今年的8月31日的確是個好日子。陽光這么好。于是我想,在這么大的太陽底下,我是不是該做點什么來紀(jì)念一下?所以我跑到客廳去就看《櫻桃小丸子》?!妒罴俜敌H铡泛?,這似乎再適合不過了。
我在想我的心理素質(zhì)怎么就這么差?這反反復(fù)復(fù)的回?;丶覂牲c一線的路程怎么還沒習(xí)慣下來?干嘛當(dāng)“是時候上學(xué)了”傳到耳邊時,還會覺得那么郁悶。
在車上我不止一次在思考著:為什么要讀書這個問題。為了那一紙畢業(yè)證書?這理由夠客觀但也夠諷刺。記得有個自稱思想境界很高的同學(xué)說過:“我們讀書不是為了別人。而為了自己的也不僅僅是一紙畢業(yè)證書,是利用讀書這個過程來充實我們的是生活,陶冶我們的情操。”我自以為自己不如她,怎么也無法說出如此道德情操洋溢的話。所以我始終覺得做其他任何事情來充實生活都會比讀書來得有勁。
路上遇到一個以前的同學(xué)。從他那路我知道了某個同學(xué)得了心臟病。他說:“你認(rèn)識他嗎?”我在腦海里搜尋了N遍終于想出那個同學(xué)的樣子。“哦,認(rèn)識吧。”我回頭應(yīng)了聲又轉(zhuǎn)過頭望向窗外。記得吧,如果沒記錯,那個同學(xué)以前還沖著我說:“就憑你?也配?”呵,他怎么會突然得了心臟?。恳院竽切┲挥兴淙プ龅氖虑?,交之與誰?可惜吶。呵。
我是一個人把重重的行李拖上6樓的。站在第6棟宿舍前,望上去,大太陽揮著光跟我招手,我感到有點頭暈,低下頭,搖了搖頭,心里暗罵著:“該死的,又是6樓。”
東西搬進(jìn)宿舍后,我發(fā)現(xiàn)我還缺少好多東西,準(zhǔn)確一點來說,是我丟了好多東西,以前寄放在這里東西都不見了。我決定去再去買,所以我又跑下了樓。走過操場時總能看到好幾個男生在操場上打球。我總會不禁暗嘆:“哇,多熱情的生命力!”
公車很擠,于是我等到那班車上全空的才坐上去。不知什么時候起我開始有了坐公車的習(xí)慣,而且喜歡坐很長很長時間的公車。一路上風(fēng)不是很大,不過心情總可以很明朗。
大超市每天都可以這么熱鬧,繁華。但是熱鬧終究還不是我的歸屬,那么我應(yīng)該早點脫離。
我故意沒有坐對車。我純粹只想坐久點。一直到公車開到一個很陌生的地方,也一點都不慌張,還一直笑。我現(xiàn)在開始有了想恥笑當(dāng)時的自己的想法。到了終點站,售票員說該下了。我居然依舊從容地說:“不是有去金信的嗎?”她愣了一下說:“金信?……坐坐坐……”然后聽到他們念叨著:“去金信還坐這班車,真是……”心里仍忍不住偷笑。
所以的事物都在向后退,感覺上似乎是所有回憶里的東西都在消逝,一張張的臉孔,一個個起伏的聲音,都在風(fēng)中沖刷著,我錯覺般地伸手去去抓,半空中卻只剩握得緊緊的手懸著。我想到不開心的,但沒想過哭。
“你總是一個人出去?”
“是的,我習(xí)慣了。不好嗎?不好我可以改。”
“不不不,不用改。改了就不好玩了。”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小希的話就慣性地回響在耳邊。然后我低下頭,想起好多事。
這是開學(xué)前一天的晚上,大家嘴里破罵著:“他媽的,還沒開學(xué)就要晚修……”我走到教室門口,站住腳,3秒鐘后往回走--是不是走錯了?30秒后被老師拉回來,我依然理直氣壯地說:“這不是我的教室啊。”“怎么不是?你自己看。”我探頭進(jìn)去,看到同桌的臉,可是除她之外,我誰都不認(rèn)識。
“我們分班了嗎?”
“沒啊。”
“那他們是誰?”
“原來的同學(xué)啊。”
我愣住了。是忘了,還是從來都沒有記住過?
有些荒唐。
正式開學(xué)
誰也沒意料到會是在大雨的洗禮下開始了新學(xué)期的學(xué)習(xí)。
我的座位依然是靠窗邊的第4只桌子。打開窗,雨水隨即灑了一臉。但并沒關(guān)上窗,一直看著操場上一批一批的人群。高一新生的笑聲特別肆恣。
“哇啊啊,我想回家……”同桌一臉郁悶地坐下。
“來了?”我很客套地問了句,再微微地提起嘴角。
“同桌,不知怎么的真他媽的郁悶吶,從來都沒這樣瘋狂地想要殺人泄憤!”我看著她似乎真的很難受,眼睛緊緊地閉著,牙齒死命地咬著嘴唇,那表情好像迫切想死。
我實在不希望看到她慘死的臉孔,同樣也不希望我的記憶再有任何瑕疵。于是我趕忙說:“別別別,你千忘別!”然后絞盡腦汁想出一個留住她的理由:“你要是不行了,我的酸奶就沒著落了。“
一切結(jié)果顯示,這并不是個什么好理由,因為她這下不氣了,反而呆了。
呵,我想我確實不適合說謊或者編借口。
然后我便泄氣了,沒辦法救她了。
我想如果我實在無能為力的話,那也就只能閉上眼睛迎接所有的罪惡。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自己。
而事實終究沒我想得那么極端。60秒后,她醒過來,怔怔地說:“你狠!”
這下輪到我呆了。
又是一個60秒后,我醒過來,發(fā)現(xiàn)我居然呆到不知自己為什么發(fā)呆。然后我繼續(xù)看窗外。
N分鐘后,同桌拍著前面兩個男生說:“喂,聽說今年的高一美女很多喔。”
立即兩個人頭探過來跟我搶位置。
我嘆了口氣,把頭轉(zhuǎn)向別處。
在這個本應(yīng)熟悉實卻陌生的集體中,我還是看到了好多人好多人在笑,在說,在鬧。
想起JAY的《世界末日》: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憊……
9月1日,永遠(yuǎn)是個無法描述的日子。
接下來幾節(jié)課都忘了怎么過了。
唯一有印象的是那個不知教什么科目的老師一進(jìn)教室就發(fā)練習(xí)卷。他說:“反正我們相處的時間也只有這節(jié)課,以后會不會再教到你們,我不知道,那是以后的事??傊F(xiàn)在是沒什么必要做過多的介紹跟溝通的。”這一席話下來很多人都實感佩服。
這是一個假動作不多的人。
欣賞。
我是帶著微笑做完練習(xí)卷的,以最快的速度。然后我接著望著窗外。
鳥飛走了,樹還在搖;烈日當(dāng)頭,樹影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