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件一年前的事,但我依然清楚地記著那油條香和叫賣聲。
那是一個早晨,在爺爺家我還在睡夢中,爸爸就把我叫醒,給了我50元錢,讓我去給全家人買油條。我一看表才五點,我一邊不情愿地穿衣服,一邊小聲抱怨著:“才五點,買個油條有這么著急嗎?”我來到胡同里,看見胡同口有一群人,不知在等什么。這時,傳來一聲清晰而響亮的叫賣聲:油條,賣油條,金黃的油條。人們說:“來了,來了……”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人,他上衣滿是補丁,推著一輛自己做的手推車,微笑著走來。大家見到他立刻排成一隊,我也跟了上去。這時隊里有人說:“他做的油條可好吃了。”又有一個人補充道:“而且很干凈。”油條師傅拿出一口大鐵鍋,往鍋里倒了一桶大豆油,支上灶臺,打開煤氣,開始做油條。這時,從另一條胡同里跑出三個小孩兒,他們也來到胡同口,第一個小孩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紙團(tuán),他把紙團(tuán)往天上一扔,白紙團(tuán)飛上天,在瓦藍(lán)的天空上劃出了一條白線,然后落了下來。第二個孩子一把抓住紙團(tuán),扔給第三個孩子,第三個孩子又投給第一個,他們就這樣玩?zhèn)髑?。?dāng)他們玩到第四個回合,第二個小孩抓住球用力向上一拋,紙團(tuán)像火箭似的直往上飛,飛著飛著,突然下落,像導(dǎo)彈似地一下子落到油條師傅的油鍋里。油條師傅立馬關(guān)了灶臺。那三個孩子嚇得靠在一起,緊張地用眼睛看著油條師傅。我以為油條師傅會勃然大怒,狠狠地罵小孩一頓。但他只是對他們囑咐了一句:“油鍋熱,到別處玩吧。”孩子們聽后便馬上跑了。孩子走了,他拿起鍋,把里面的油全倒了,在里面倒進(jìn)了一桶新的大豆油。
輪到我時,我不解地問油條師傅:“你為什么要把油倒了,把紙拿出來,不也一樣能用嗎?”他聽了我的話,堅定地回了一句:“油,幾十元一桶。誠信,無價。給別人吃不干凈的東西,虧良心。”他的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上。我拿過油條給了他錢,一抬頭,太陽已升得很高了,家里人肯定很著急了,我立馬向家奔去。當(dāng)我快到家時,從后面?zhèn)鱽砹艘粋€聲音:“哥哥,你忘了拿找回的零錢了。”我立刻停下來,回頭一看,那個把紙團(tuán)投進(jìn)油鍋的孩子遞給我30元錢,說:“那個做油條的叔叔讓我給你的。”我久久凝視著那30元錢。“油條,賣油條,金黃的油條。”他的叫賣聲又響起來了。
那質(zhì)樸的叫賣聲我至今難以忘記。
評語:一件看似平常的小事,給小作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賣油條的老人寧可浪費一桶油也要講究食品衛(wèi)生,送回小作者忘卻的零錢,都如同誠信的種子在孩子的心中生根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