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桿老師是在我六年級時教我科學(xué)的老師。他在我們班上的第一節(jié)課就是“杠桿定律”,再加上他瘦高瘦高的身材,于是“杠桿老師”就在我們班一舉成名。他的原名我記不得了,反正跟“凱”字有關(guān),我們班的男生總叫他“凱子哥”。
在某些方面,我還是頗為同情杠桿老師的。他給我們上課時,總是臉色通紅,眼睛瞪得老大,頭發(fā)一根根豎直起來,沖我們咆哮:“給我安靜!”這招開始一兩次還鎮(zhèn)住了我們——我們果然安靜下來了并用一種受了驚嚇的眼神看著他??珊髞砭筒还苡昧耍诟軛U老師滔天的怒火中,我們還可以泰然地嬉笑聊天。那時我們還為我們“境界提升”而高興,這時看來,倒是我們太不懂事。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見鬼的”。沒想到聰明絕頂?shù)奈遥褂幸淮卧陉帨侠锓舜?/p>
自從杠桿老師管不住我們后,他又迅速地搬了一位救兵過來——我們班主任李老師。李老師聽完杠桿老師的描述后,一臉猙獰地警告我們:“上課還有講小話的,被交到我這里,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對于李老師的警告,我們也只能屏氣握拳,心里暗罵凱子哥的奸詐。
在臨近畢業(yè)時的一節(jié)科學(xué)課,我,被捕了。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把書本墊在地上,四個人側(cè)坐著打撲克。第一盤開始時,我瞥了一眼站在講臺上自言自語,站得筆直的杠桿老師。一切保險!在我們四人沉浸在撲克中時,我只覺得班上突然變得特別安靜,渾身不適應(yīng),仿佛有一道銳利的目光盯著我。我扭頭。只見一個瘦高的人沉著臉,那犀利的眼神快將我射穿了。“哎呀,是凱子哥!”我差點叫了出來??纯粗車耐瑢W(xué),都用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望著我。那時我腦子一陣眩暈,凱子哥我不怕,可李老師......被送到她手里那可有得玩了,輕一點就抄課文,扣常規(guī)分,嚴(yán)重的話就送到教導(dǎo)處,畢竟上課打撲克不是什么小事。
可惡!我木然看著凱子哥一臉平淡地從口袋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記上我們四人的名字。下課后,我們跟著凱子哥走了。一路上我哆嗦地走著,看著凱子哥越是從容,我心中則越悲憤。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杠桿老師并沒有把我們送到李老師辦公室,而是轉(zhuǎn)身送我們進了他的辦公室。他嘆了一口氣,眼中似乎有一絲疲倦,他語重心長地說:“我本來也不想這么做,你們上課不聽對我沒什么用,我不會因此少拿了工資,倒是你們,科學(xué)不及格,畢業(yè)證你們拿得到嗎?”總之杠桿老師之后還說了什么,現(xiàn)在回想還是有幾分慶幸。
后來杠桿老師還給我們補了幾堂課,考試也考了73分,但比起以前只考二三十分,73分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幾年不曾相見,也不知道杠桿老師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