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題記
雪松,就屹立在花園正中間。
每天,過往的師生熙熙攘攘,都要繞過花園,走進教學樓,雪松的腳下,總是說說笑笑的不斷。但人們似乎從不肯仰頭望他一眼,好像他已與世隔絕。他太普通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他很高,很直,很綠,但那不是一成不變的綠,翡翠般的翠綠,料峭春風中薺薺菜般的深綠,至于他的墨綠,我想我無法形容,那是專屬于他的綠,凝聚了他所有精力和精魂的綠,而這種綠,卻只出現(xiàn)在冬天。
春去秋來,別的花木早已經(jīng)歷了一個輪回,然而他依舊綠,依舊那么高,那么直,縱然,還是沒有人肯在他腳下駐足,人們早已淡忘了他。
秋風起了,夾雜著冬的消息,刮遍了北方,刮遍了華北平原,也最終刮進了校園。銀杏,美麗的黃葉翩翩起舞,在死亡之神降臨時,仍不自覺的和殘酷的秋風纏綿,她眷戀自己昔日的家園,卻親昵地挽著秋風的臂膀離開。月季枯了,殘枝敗葉被秋風帶著遍地翻滾,失去了紅艷的鮮花,失去了往日的翠綠,只有死氣沉沉的褐色,或許這一刻的月季是最美的,瀕臨死亡的垂死掙扎,美得驚心動魄,美得刻苦銘心。就像,有毒的罌粟。
秋風,還真是一個冷血的殺手,他將殘葉和枯枝帶到雪松的腳下,雪松沒有低頭,更沒有流淚,也沒有只言片語,他挺立著,那么高,那么直。他太普通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沒有梅的姿態(tài),沒有玫瑰的冷艷,也沒有梨樹的碩果累累,他只有挺立,倔強地挺立。
冬的腳步越來越近,雪松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他的顏色越來越綠,他的內(nèi)心,早已燃起熊熊烈火,虔誠的等待著,等待著,等待皚皚的狠狠壓住松梢,他積蓄著力量,等待著……
校園,滿目蕭條,唯有雪松,仍屹立著,過往的師生大概覺得沒什么可看,于是不經(jīng)意的望見了雪松,他們驚嘆,啊!那么高,那么直,那么綠,綠的深沉,綠的義無反顧,普通的他早已不普通,也只有他,給了校園生機,給了校園希望。
雪松一動不動的屹立著!儼然如一個綠色的戰(zhàn)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