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上,點點繁星放出銀白色的光芒,像一雙雙眼睛,一眨也不眨,默默地照耀著大地,將慈愛,溫馨灌注于我。我恍惚地低下了頭,又陷入了一種無名的沉默中。
“嗒,嗒”時鐘緩慢地走著,聲音清脆而又帶著一股寂靜,一聲接著一聲。我揉了揉剛剛打過點滴的手背,翻開作業(yè)本,并未清醒的大腦與仍然勞倦的眼睛看著作業(yè)本上密密麻麻的字體,不禁抿起了嘴,抬起頭,時針緩緩滑過九點。
雖是冬天,窗卻關得并不嚴實,總有寒風灌進來,這么一吹,倒也有了幾分精神,卻還是昏昏欲睡。與其說我拿著筆,倒不如說是筆拿著我的手,寒意也從腳底慢慢地涌了上來,我打了一個寒顫,恍惚間,看見媽媽捧著一本英語書,靜靜地坐在我面前。天還是那么的冷,但我的心此時此刻卻有一絲微微的暖意。
筆頓了頓,手也倦了,人又松懶了三分,疲倦地一抬頭熾熱的目光伴著一股暖流從那帶著層層回輪的鏡片后散發(fā)出來。像一波秋水,泛著微微的凌波,輕輕地流動著,那么柔和。
“媽媽,你去睡吧!我再看會兒書。”我輕輕地去媽媽說。
媽媽沖我笑笑:“我也再備會兒課。”
四周越來越寧靜了,我勉強坐直正微微顫抖著的身子,眼睛也熱得發(fā)燙,頭上又一陣眩暈。我的手被筆拖拽著,在作業(yè)本上勉強地寫著。
窗外的寒風已經消失了,我卻更冷得發(fā)抖。半閉著眼睛,覷見媽媽臉上的淡得有點微白。幾天不眠的勞累下來,她的眼神還是那么的平靜、安詳。
冷意與睡意瞬間襲了上來,我手中的筆終于可以放下了,癱軟的坐在椅子上,幾乎連整書包的力氣也完全沒有了?;剡^頭,我又看見了那雙眼睛,似乎比以前更顯得蒼老、更加疲倦了。
“滴答,滴答”聆聽著時鐘的走聲,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媽媽又讓你陪夜了。
四周是漫長而寂靜的黑夜,我的脊梁被壓得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