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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友誼”(續(xù))

不想回憶與他過往的事情,但記憶的閘門還是把我拉到了和他朝朝暮暮的那段時間里……

一天,學校電話響起,校長接電話后臉色陡變,我知道肯定有事情發(fā)生了。果不去我的預料,校長把情況告訴大家。我聽到后心里不安起來,怎么是他出車禍呢?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可偏偏這就是個事實,由不得我不信。我心如刀絞,特別難受。我很不放心,執(zhí)意要和校長一起去看他。校長考慮到課務,開始做我的思想工作,說,好好上課,不要耽誤工作時間,他會處理好一切的,讓我放心。我聽從了領導的安排,留在學校里上課。可接下來課怎么上下去的,我腦子里一片空白。事實上那幾節(jié)課上的質量很差,說真的,人在曹營心在漢,那時我的心根本不在課堂上,早飛到他那邊去了。我在課堂上不斷祈禱,保佑好朋友他平安無事。

上天還真的被我對他的真情感動了,事后知道他只受了一點輕傷,右手骨折,躺縣院治療了,我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了。為了不影響他的治療,那幾天我沒有打電話給他。

五天后是雙休日。禮拜六,天剛蒙蒙亮,我草草地喝了口燙熱的上一個晚上吃剩下的稀飯后,立即拖出摩托車,一腳踩上,頂著刺骨的寒風,飛快地向縣城人民醫(yī)院駛去。到了縣醫(yī)院,我已凍得一霍抖一霍顫的了,但我沒顧及自己的身體,馬上去病房找他。我知道治骨傷的應該在住院部五樓上。為了暖和自己的身子,我沒有進電梯去五樓,而是雙腿小跑,從一樓一直爬到五樓上去的。當我到五樓時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但我心里很舒服的,因為我馬上就見到好朋友他了,我有無盡的思念向他傾述,有不盡的感情向他表達。我要親自服侍照料他兩天,盡到一個好朋友的義務,讓我的好朋友他感受到友誼帶給他的那份溫馨。我把花束提在手里,欣喜地向值班護士打聽他的病房。護士查閱病房記錄后告訴我,他出院了。我感到很失落,我未能見到好朋友他。不過,我很快平靜下來,我哪希望他多待在醫(yī)院里呢?早康復是我最盼望的一件事,我笑了。

為了表達我對他的牽掛,也為了表達我對他的思念之情,我馬上撥打他電話。無人接聽,再打,還是無人接聽。我落下去的那顆心又一次地懸起來了,他不會出問題了吧?我忐忑不安起來了。

我怏怏地跑下樓,在醫(yī)院的過道里漫無目的的徘徊,希望能聽到他報平安的聲音。我在焦急的等著。還好,沒等多久,他電話過來了,他告訴我,他昨天出的院,手暫時仍用石膏支撐牢固住,估計還要一兩個月才能將石膏取掉。我真是自造緊張,問題哪有想象的那么嚴重?我在電話里叫他別惦記工作,安心養(yǎng)病,盡快讓身體康復起來。他“嗯”了一聲沒再多講什么就把電話給撂下了。我知道他需要活動調整,這對身體康復很有好處的,他把電話掛斷是對的。

住院期間,心里治療有時收效更大,在我的央求下,那個家長給他打去了電話,表示對他身體的關心。電話的那頭,我似乎感覺到他當時亢奮激動的心情。沒過多少天,他拖著病體上班工作了,我很感動。他首先來到我老婆的小商店把家長打電話的事情告訴我們,說,他知足了,能交到這樣的一個美麗的異性朋友,他這次就是死了都值。老婆欲笑,我使了個眼色,她捂住了嘴。

家長又來學校了,他馬上又出現在小商店里,對一往情深的她噓寒問暖起來,殷勤有加。家長對他的熱情似乎不感冒,硬和老婆扯一些和他不相干的話題來。他還算敏感,知趣地離開了。

他真的麻木了,女人時不時地掛在嘴邊,就像中了毒一樣,沒女人就沒法生活。有一回吃飯的時候,他發(fā)自內心感慨地說:“現在學生都是爺爺奶奶接送上學,太讓人失望了,要是都是他們媽媽接送該多好啊!老師和小媳婦最有溫情了,嘿嘿!”

男老師聽到后吃吃地笑起來,女老師反胃了,差點把吃進胃里的飯吐出來,很厭惡地望了這個毫無教師人格形象的老男人,端起了飯碗離開有他就餐的那個飯桌。

我不敢狂加評論,低頭吃飯,他看我一言不發(fā),生氣了,說:“你還坐這里干嗎?是想看我笑話嗎?”我知道他的厲害,只好端著飯碗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也許他真的沒有女人緣,但凡他和女人說話逗趣,女人都皺起了眉頭,離開后只剩下光桿司令的他了。事后這些人告訴我老婆,說學校里怎么會有這么一位老師,說話油腔滑調的,素質太差了。老婆也只好做了解釋,他這個人其實沒有太多的壞心眼的。

我曾提醒過他,不要對女人太認真,他不聽,依然我行我素,在小店里向他鐘愛的家長大獻殷情。家長無奈,不得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這才清醒過來,不再和那位家長糾纏下去了。

自從小店被他接手后,我很少和他正面接觸了,我怕一不小心受他的傷害,不過吃飯還是和他在一個飯桌的。

當初,他出沒我老婆的商店,看到學生絡繹不絕地往小店跑,心里開始發(fā)癢了。是啊,學生的錢太好掙了!他暗暗高興,一邊幫我老婆忙活,一邊在打自己的小算盤。老婆沒介意,把他敬為上賓,時不時地拿一些可口的食品讓他品嘗。

我不想和他在競標問題上產生沖突,在競標那天,我回避了。老婆想爭過來,我做了思想疏導,老婆總算想通了,對啊,她也不希望讓我在單位上和好朋友他難處,最終把競爭到手的校園商店拱手讓給了他。

開學后,他以一個教師老板的形象出現在校園商店,一邊幫他老婆忙活,一邊向家長們炫耀,吐沫星子蹦出去一丈遠。“我這一家太幸福了,我正式教師,工資高高的,扣除四金一險后,一個月拿到手四千多;老婆也是國家正式職工,退休了,一個月兩千大幾,現在我把她帶來開商店,又增加了額外一筆收入。嘿嘿!”

家長們問:“兩個人年紀都這么大了,掙那么多錢干嗎?”

“留下了給兒子花。兒子工作雖算挺不錯,但對象還一時沒有著落,我們做大人的挺著急的。要是有合適的,請你們幫助介紹介紹。”說完后表現得十分誠懇的樣子。

家長們也很謙虛,說:“你家庭這么好了,恐怕我們此地還沒有哪個姑娘配得上你兒子。再說,現在是新時代了,兒女們還哪聽大人的,他們談婚論嫁,恐怕我們想攔也攔不住了。哈哈……”

他聽到后也哈哈地笑了起來,滿面春光,一臉喜色。

突然,有一個家長發(fā)問:“小店不是劉老師老婆打理的么,怎么換人啦?”

他馬上把臉沉下來,一言不發(fā)。他老婆也變換了一張老臉,陰陽怪氣地說:“他老婆能承包我也能承包,總不能把小店讓她開一輩子吧?”家長們再不愿多說什么了,馬上找借口一一離開了小商店。

為了贏得最大的利潤效益,他靈機一動,立即跑向各個班級進行極有才華的宣傳:“小商店就是你們的家,需要什么我全力滿足你們的要求,不過,你們是老師的學生,應該想老師所想,要多帶一些錢到我小店消費,有多少用多少,我會熱情地接待你們的。”學生們哪敢不聽老師的話,回家多要錢了。家長們很有意見,但不敢向學校領導反映。

我知道后,對所教的班級進行了合理的消費指導,把錢用在應該用的地方,家長掙錢不容易的,一分一厘都要付出汗水的,倘若不加節(jié)制的亂花,對家長是不負責任的,對自己的成長也沒有好處。學生們接受了,每天消費在合理的水平上。

哪曾想我對學生的消費教育給我?guī)砹宋也桓蚁氲囊粓鰹碾y……

當床鋪風波還沒平息的時候,再一次的巨大傷害又降臨到我的頭上來了。

公元2013年9月17日,校園里。

秋老虎還算厲害,我上著課,豆大的汗珠還是源源不斷地流下來。我感到天氣太熱了,大口喘著粗氣,強撐著把早上最后一節(jié)課上下來。

中午,食堂里。

電風扇巴拉巴拉地搖著,很吃力的,煽出來微弱的熱浪,絲毫不能讓人解暑。大多數老師把飯吃完后跑辦公室解暑去了。文明的教師食堂里僅剩下不多的幾個老師了。此時他覺得火候正好,馬上唉聲嘆息自言自語起來了:“標競高了,掙不來幾個錢了。”

我當沒聽到似的,把最后一口飯刨光。

“我只是競標玩的,其實那一天我不想來競標的,是xxx動員我來的。”沒良心,終于把一個人出賣了。

出賣同事,我認為是不好的行為。我看了看在食堂里剩下來的幾個人,有一張桌上坐著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剛分配進來的,她不好說話,還有一張桌上坐著后勤幾個工人和大家敬重的校長大人。也許對他的自言自語沒聽到多少,他們在聊著感興趣的時政話題。

“你是自己心甘情愿競的標點,不要怨天尤人,好嗎?”我出于一個旁觀者,對他說這番話。

一石激起千重浪,他終于找到出氣筒了,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指住我的鼻子發(fā)難:“你心眼太壞了,你不該讓你班級的學生每人一天只用一塊錢。當初,你開小店,我沒有阻止學生用錢。對你講,我是公平競爭過來的,我是交學校承包經費的,我有權力行駛我合法的權益的,你無權干涉!”

我被他的突然襲擊蒙住了,一時轉不過彎來,說:“學生一天消費一元錢夠可以的了,當初,我開商店,不少學生每天還沒用到一塊錢呢,你不能對學生消費水平希望值過高。”

他聽到后,暴跳如雷,再次將那只老手指向我的臉,污穢言語脫口而出,“你個gou日的,你再若阻止學生消費,我收拾你!xxx……”滿嘴臟言,不堪入耳。

“你不是喜歡睡我床鋪的么?你去睡好了。”我欲回家休息,不想聽到這個惡人的惡語。

“你媽個B的,……”他一邊謾罵,一邊在食堂門口堵住了我。

狠斗私字一閃念,我雙手哆嗦,渾身發(fā)抖。要克制,克制,再克制,若將憤怒暴發(fā)出來,后果是很難想象的。

和諧,文明。

學校,最純凈的地方。

食堂外邊站著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的一群可愛的孩子,他們一個個被嚇得目瞪口呆。也許這一幕讓他們永遠記在腦海里,也許這場景讓他們對自己尊崇的偉大的人民教師大打折扣,也許這場景對他們的一生產生巨大的影響,也許……

我腦子里一片空白,此時此刻,汗水已濕透了我的襯衫,我似乎沒有注意自己已經容忍到極頂了,他在挑戰(zhàn)我心理最大的承受能力,我唯一想到的,我很累,我只想回家休息。

學校食堂門朝東,我朝南挪一點,他就往南靠去,用他那最結實的身體阻擋我出去,我朝北挪一點,他極麻利地把老身轉到北邊,極挑戰(zhàn)地耍著我。來來去去幾個回合,我特別難堪,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一位偉人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在忍受極大挑戰(zhàn)后,我把憤怒的目光投向了他。然而他毫不退縮,依然阻擋我出去,挑戰(zhàn)我心理承受極限。

我也許是泄氣了,把目光投向剩下吃飯的同仁,乞求得到他們的幫助,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們只顧吃飯,默不作聲。我搖頭了,失望了。同志們啦,我不想看到悲慘的場面,我不希望一場血流之災在文明的校園里發(fā)生。

我克制住憤怒,對他講:“我要回家休息,你讓還是不讓我出去?”

他也許看到我“血腥“的火苗,騰出來僅容半個身軀那么大的狹小空隙,我只好委屈地鉆出去了。但一剎那間,他似乎后悔了,馬上跟著出來,又一次不堪耳目的謾罵,祖宗十八代被他統(tǒng)統(tǒng)辱罵了一遍,然后發(fā)狠怒斥,“你再阻止學生一次,我拿磚頭往你頭上夯。”

我只想回家休息,不想和他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

他也許看到了我的軟弱一面,極痛快調戲著我,說:“我現在就去睡你床鋪,諒你也沒什么辦法對付我。”罵不停止,“B養(yǎng)的,gou日的,你眼瞎透了……”滿嘴噴糞后,他興沖沖地跑我宿舍去了。

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在公共場合下,有領導在場,發(fā)生了這樣的侮辱挑釁事件,沒有人站出來申張正義,沒有人對這一不正常的有可能演變成不可逆轉的惡性事件加以制止,難道真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現在回想起來,我還心驚膽戰(zhàn)的,還好,我忍住了,要是忍不性,也許……我真的不敢往下想去,心真的跳個不停,幸哉!幸哉!

我開著車子回家,到了家,一頭倒在床上大哭不止。

事后,學校領導做了多方面的調解工作,雙方也理性的做了讓步,他也向我作了……一場暴力沖突也就此宣告結束了,我和他的“友誼”也從此畫上了讓人惋惜的句號。

每每想起我和他的友誼,我真的感到惋惜。有時我在想,在利益面前,友誼真的是那么脆弱嗎?他那么多疑小心眼,那么不地道,那么不仁不義,我怎么就和他走近了呢?唉,我交的是啥朋友?!往事真的不堪回首!

老婆在很遠的地方打工,我又想她了,打個電話問候一聲。接通了,老婆告訴我,她很好的,很想我的。她關照我注意身體,在學校里和同事們處好關系。我開玩笑地問:“那我還能和他交朋友嗎?”老婆馬上叮囑:“他是老虎,他是狐貍,你最好躲他遠一點。”我哈哈大笑起來……

“二爺,你好啦?!吃過啦?!”這個我聽慣了的問候又響起來了,我恐懼,我不安。他朝我走來,面目猙獰,極恐怖的。我渾身發(fā)抖,向后退去。“你別……別過來……我不要和你再交朋友了。”我央求道,汗水不斷地往下淌。他不想放過我,依然向我逼近……我要防身,隨手拿了一根木棍……他像魔鬼一樣逼近我,奸笑著……我害怕極了,猛地扔起朝他頭上砸去……剎那間,血流成河,慘不忍睹。我懵了,發(fā)瘋似的大喊……

我從床上栽下來了,渾身被汗水浸透,原來我在做一場噩夢。

風波過后,我再也聽不到那曾讓人感動不已的問候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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