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伸手也不見的黑。一雙赤紅色的瞳孔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點(diǎn)燃了小片光亮。盡管看起來是那樣可怖。悄無聲息的腳步聲照常驚醒了他,經(jīng)那次夜中被人活生生取膽后,他變得異常警惕,在夜里更是如此。此時的腳步聲是那樣微弱,若不細(xì)聽或許不覺任何音聲,但對此敏感而恐懼的他感受到了。
他驚恐的張大瞳孔,和那雙闖入夜中的紅眼一樣,他的那對瞳孔亦異常的刺眼。夜中四目相對,黑漆漆的環(huán)境兩對赤紅的眼凝住對方,他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抬起無力的兩爪在空中揮舞著,頭也隨著身子四處搖擺,若不是有粗短的頸脖撐住,那頭仿佛真要滾著落下,可見他此時是多么的虛弱。
遠(yuǎn)處的她望見他,早已泣不成聲,珠大的淚滑出毛茸茸的臉頰。她奔到他的身邊,兩只比他大了一倍的爪拉住鐵欄死命地?fù)u晃,“咯吱”聲刺耳無比。盡管她已經(jīng)拼出全力,甚至早已超出她原本的力量,可那鐵欄除了隨她的節(jié)奏細(xì)小的搖晃已再無其他。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咬斷束縛的鐵鏈,咬的滿嘴出血,咬斷了幾顆堅實(shí)的門牙竟是這樣的后果!
她繼續(xù)堅持,繼續(xù)死命地?fù)u晃,繼續(xù).......
直至她累得毫無防備的重重地摔在地上,那鐵欄仍然紋絲未動。她不甘就這樣放棄好不易得來的機(jī)遇,但此時的境況看來只能放棄。他兩眼含淚,將那赤紅的雙瞳渲染的更加生動,不住哽咽起來。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呆滯一絲,將兩爪伸向籠中,鐵籠的紋度仿佛容不下她兩爪的寬度,但她受住疼痛,依然伸了進(jìn)去。她猛然將兩爪的力度加大數(shù)倍,向他的脖頸挪去。他帶著驚恐不解的雙瞳望向她,她避開那眸子繼續(xù)加大力度,直至,他的頭軟軟地偏在籠子旁,再也不能挪動。她就這樣帶著憐愛不忍,將他送向了天堂。
她已毫無氣力,兩爪被緊壓的籠子條路夾的快窒息,她想將爪拿出,卻怎么也動彈不了,便干脆任由了,不再反抗,維持著掐住他的姿勢度過了一夜。直到人們晨起將這一情景目睹發(fā)現(xiàn),他們用電鋸將鐵籠割開,她的兩爪終于離開籠內(nèi),但因經(jīng)過一夜的時間沒有采取措施,終被醫(yī)院下達(dá)截肢的通告。
第二日廠子里的那人用一端金屬插進(jìn)一只熊的膽囊,另一端裸露熊的腹外,新鮮的膽汁頓時流出,那神情仿佛像欣賞一件倫比的藝術(shù)品,陶醉無比。
“昨天那頭母熊真是該死,那頭幼熊我看出膽汁挺多的,難遇的一頭熊啊,怎么就讓它掐死了呢!”一邊向另一人抱怨著,手上的動作并未停下。
“讓那只母熊替它兒子取汁吧,好補(bǔ)償咱們損失的錢。”
“為了防止這些熊痛的自殺,咱老板不是已經(jīng)訂做了那什么貼身鋼籠嗎,怎么還是讓那母熊得逞了。我看什么時候得出個專門貼緊脖子的鋼籠了”言畢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另一人聞言并未出聲,只是掛著微笑,說是微笑未免又太可怖了些。
次日,一篇名為“母熊殘忍弒子,引人反思”的新聞轟動城市。
此后,
他的身心解脫,她繼續(xù)煉獄。
他被世人同情,她遭萬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