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題記
冷漠的秋風肆無忌憚地吹黃樹上殘余的綠葉,淡淡試試寒風,裸露的肌膚有種被劃傷的疼痛。人們換上了些能使自己暖和些的衣服。天氣過于干燥,一丁點雪的影子都看不見,妹用額頭頂在車玻璃上用哈氣畫小人,本是白白熱乎的小手不一會兒便冰冰腫腫的,媽心疼,只好把她抱得離玻璃遠一點兒,讓她去摸索我的手機游戲……不過倒也讓這具著“不怕死,怕死不是共產(chǎn)黨”精神的小“劉胡蘭”安靜那么一會兒……那次的目的地是老家黑山,當時還小,回那的次數(shù)頗多一些,就像“對不起”說多了也就失去了它的意義一樣。坐在開著暖風的車里,冷意也揮發(fā)不少,猶記幾年前“黑山”這位老大爺?shù)哪?,空氣中都彌漫著淳樸的土香,家中不至九點無人歸還,品茶的,說書的,溜達的,打撲克的……干什么的都有……兒時我還記得三爺騙我說山上有兔子,倒也去抓了,只是沒有他說的那么好找罷了,大概是沒有的,小溪都凍得結實,這也是哄我開心吧。老家離礦場不遠,大姑父就在那工作,我曾坐在他肚皮上看過幾年的“動物世界”,他去世十年了,那時我才五歲,他走的時候,我竟一滴眼淚都沒掉,后來爸因此事差點將我打死,回想起來,那時我還太小,哪知道大姑父不回來了,只感覺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毒打?,F(xiàn)在正是正午,卻一點要溫暖的意思也沒有,我們四人一路上吃了一頓飽飽的“顛簸”,偏偏趕上修路,一下車感覺原地滿血復活般舒爽,爸檢查完車子跟在媽后面,媽跟在我后面,我又跟在急著去追蝴蝶而瘋跑的妹后面……大約舒展了五分鐘,妹被爸夾在腋下,露出一種極度失落而低谷的表情,如果她吟出一句“腋下舒展難,難于上青天。”我肯定賞析的妥妥的……“哎呦,這不是霖子嗎。”“是呦,這么高啦,一米八幾啦?”“還記得我不,我是給你凍冰塊的楊姑!”十年前人家見到我和我爸都說:“老王啊,這你兒子啊”十年后一看見便改為:“哎呦,霖子,他是你爹啊”妹一回家便跑出去與小孩子們玩耍,我這也樂得清閑,小家伙把我手機玩的一點電都沒有,不要眼睛了嗎?家中的棉被在陽臺受了一天的陽光浴,一趴上去就有種溫暖的味道。媽出去陪妹了,爸在門口抽煙,二人看見我在床上擺出一個“大”字,輕笑的忙自己的去了。我的思緒跟著那遙遠的山頭的風兒飛了出去,飛到了十萬八千里遠,飛到了一個地方,好像是…我的以前……黑山有種職業(yè),不,乞丐。人們都管他叫“江五”,他是專門行乞然后拐賣小孩的壞人,會編故事的老人都把江五形容的鬼神一般,就在不遠的過去,我就差點被那雙骯臟的雙手糊走……那時是夜晚,螢火蟲都已熟睡的時間,爸爸與我鬧脾氣,他說我吃飯漏嘴,因為還小,喂飯還不好好吃,爸就“稍微”管教了我一下,我就全身“紅吻”哭著奪門而逃,天氣很冷,自己的只剩下一件小秋衣褲,也許是哭的,忘記了寒冷,跑著跑著來到了廣場的醫(yī)院旁,正哭走著,聽見有人“嘿”,轉臉一看,那人正坐在井蓋上取暖,一身爛衣,破爛王一個,用那臟兮兮的手招呼我,那個頭發(fā)好似個大菜花,蓬蓬的不知幾月沒剪,更別說洗了。我自然知道是誰,腿就止不住的哆嗦,我不敢過去,就呆呆的看著他往我這邊爬……好似個泥鰍蠕動著,接近我時,嘿嘿一笑,露出了那一排口齒不整,黑黃不等的牙。我“激靈”一下,哇哇哭起來,接著一場跑酷就開始了,只是我跑沒多久就撞爸爸懷里了,爸爸當過水軍,自然不虛他那狗腿子般人物,把那江五打的活像個“大尾巴豺”。回到家,我小臉嚇的蒼白,呆若木雞,雩雩佇立著向屋挪,爸把我抱起,讓我坐在他的臂彎上,家里就我倆,他這是第一次喂我吃飯,才知道都是他喂撒的,喂完后,不是忘了擦嘴就是忘了拾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的衣服脫掉上藥。睡時睡不著,鄰居家有條狗瘋叫著,他在我屁股上涂了三倍的藥,而且不會哄孩子,學媽媽哼歌拍我睡,歌哼的不錯,但每一掌拍下來都讓我差那么一口氣,我也不知怎么睡的,只記得媽很晚才回來,她被嚇哭了,抱著我碎碎的念叨:“這要讓人抱走了可咋整”我只想睡覺,沒理會他們,一翻身睡去。、情景又回到了今天,我這么大了,沒有江五來抱我,量他也不敢招我了。我們在黑山待了五天,走時戀戀不舍的道別,陽光灑在我的身上,說不出是溫暖還是寂寥,鄉(xiāng)間傳來稻草人嚇烏鴉的聲音,轎車走著,人樂著,與此同時,道口出現(xiàn)個人,木木的走過去,不知為何,陽光突然燦爛起來,照亮了那個人的笑臉,是那個江五?。。『笥洠何磥硎怯脕硐胂蟮?,記憶也是會忘卻的,不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不要等鏡碎了,再去想重圓……
2015年11月2日投稿人:河北省民族師范學校附屬中學(九中)初二十七班王鐵霖 指導教師:王小莉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