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太短,無法一一在乎所有。”你說。
坐在對面的你又一次和我說起這番話,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當你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我都覺得你一下子變的有些陌生,對這世界,對我,一下子變得那么淡然。
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是真正的發(fā)小。記不得是哪一次哪位長輩突然提起我們小時候在一個盆子里洗澡的事情,你的臉竟一下子漲的通紅,而我卻一下子樂在其中,不是因為有趣的小時候,而是因為你那通紅的臉龐和你掩飾不住的笑意。
從小開始,你就比我害羞的多。
也是從小時候開始吧,你總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在一旁看著我玩鬧,只是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過來叫住我“回家了”。而一直以來的我,卻從來沒有意識到,一個人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在那里玩鬧,這是種多大的憂郁。
自然的吧,憂郁的人也往往更早成熟。
一次春游吧,大家都在玩鬧著,或者四下忙著拍照,唯有你,靜靜地看著大好春光,看著四下忙碌的大家,眸子里全是淡漠。我問你為何發(fā)呆,你說:“生命太短,來不及一一在乎所有。”
這是你第一次和我說起這句話,可那時候的我,卻沒有絲毫的留心。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和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突然說道。
我苦笑,不得不感慨于生命的巧合。
你大概是會錯了意,接著說:“也是,那時候的我們都還那么小,你怎么可能還會記得……”
“我一直都記得的。”我開口了。
你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又說:“你是不是會很奇怪,為什么我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上的,是不是……”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乎你,我也知道你在乎我。”我不等他說下去。
他沉默。
我突然想起,在我們小學畢業(yè)的時候,他就這么和我說過,初中畢業(yè)的時候他也這么說,然后,我們分開,直到現(xiàn)在。我一下子明白,原來他不是淡漠,而是太想抓住,那么不離不棄地死死抓住。
他的沉默,卻讓我有些憤怒了:“你在害怕什么?害怕錯過什么?又想抓住什么?在心里的東西,它永遠都會在那里,無關這世界,無關生命和時間,它就會在那里!”
……
我竟有些哽咽了“你不能掬住一捧水。它會流走,會蒸發(fā),我們的無力也就在于此??墒牵谒鼜闹缚p間流逝的同時,也會——”我生平罕見的害羞起來,道: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