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快點,你快點……”
“好,奶奶來了!”奶奶一說完,就抱住我。
“奶奶,我們去哪?”我剛一說完,就嚷著道:“奶奶,看那,有蝴蝶!我們去蝴蝶那,好不好?”我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她。
我興奮地想掙脫奶奶的懷抱,去追蝴蝶。
“不,我們不去那,我們要去那邊,我們要去田里。”
“不要,我要去追蝴蝶。”說完,我就哭得稀里嘩啦,奶奶想用那雙經歷滄桑的手抹掉我的眼淚,我立馬用手擋住她,說:“奶奶,你的手會弄疼我。”“好,好,我不用。”說完,就用她的衣袖來抹我的眼淚。之后,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熟雞蛋,“看,肚子餓就吃。”我接過雞蛋,剝掉雞殼就吃,奶奶看我吃得津津有味,笑了……那時,我四歲。
“奶奶,我走了,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吃的穿的不要總省來省去的……嗯,我走了。”
“好,去吧,到縣城讀書,要好好讀,也不要忘了照顧好自己……走吧。”
我紅了眼眶,看著奶奶:“不要哭,去那好好學習。”奶奶的手臂微微抬起,但還是放下了:“走吧。”我上了車,我坐在車窗旁邊,跟奶奶揮手。車開動的一刻,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奶奶,我走了……那時,我十歲。
“奶奶,你還好嗎?”
“我?我很好啊,你還不好好學習,在跟我聊天。”奶奶用哽咽的聲音跟我講話,我知道奶奶懂得我的意思,這樣回答,是為了不讓我傷心吧?
“奶奶,這個周末我就回家找你。”
“你想回來就回來。”
“嗯。”
周末,我獨自一人回到老家。回到老家后,已經是傍晚四點了。我一個人在家等了她三個小時。這時天還沒有暗下來,我從遠處看到了一位駝著背的老人,一舉一動都展示了她的疲憊,黃昏的光照在她身上,讓人打從心眼里心疼她。“奶奶,我回來了。”“你回來了,什么時候的事啊?又不告訴我,等很久了吧?走,進去做飯給你吃。”奶奶順勢攬著我的肩,帶我進去。“奶奶,我想抱你。”“抱什么,我身上很臟。”奶奶說完,扭身要躲。我不管不顧,一轉身抱住了她。在抱住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的羸弱,心里一酸,眼淚在那一刻,像泉涌一樣流出來。奶奶發(fā)現(xiàn)我哭了,費力地抬起手,抹了我的眼淚,說:“別哭,沒什么好哭的。”我看著那雙又黑又老的手,心里越來越痛。“走,奶奶給你做你喜歡的菜……”這時,我已十四歲。
奶奶,我最最親愛的奶奶,以后我來陪伴你,我來保護你……
——尾記
作者:王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