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人么

這些年，常常為自己為何而活弄得特別苦惱。就像前天到昨天，一想就是一年，快如閃電，卻是沒有結(jié)果。那事的后果就是弄得我生存以否都很模糊，讓我一直站在好人與壞人只見的天平秤上徘徊。

其實沒有目標(biāo)追逐又未嘗不可呢？昨晚，我問自己一夜：我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呢？因為昨晚發(fā)生了一件事，讓我產(chǎn)生這個想法。

上班時圍著社區(qū)轉(zhuǎn)了無數(shù)個圈圈，兜得不厭其煩。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高速旋轉(zhuǎn)的陀螺，就算是停止手上的皮鞭抽打，仍然無法讓陀螺停下。下班回到房間，精神百倍，渾身肌肉怒張，那緊張程度絕不亞于足球賽場上的運動員。

想想也不能全怪罪于這份單調(diào)呆板的工作，憑感覺的話還是由短信息說起。

由于年終結(jié)算對賬，繁瑣的事務(wù)不計其數(shù)。她一直忙到晚上的二十一點，中午沒有休息，一頓盒飯后繼續(xù)驅(qū)車趕路，晚上連快餐也省了，等到下班時成了宵夜。我開始猜想她是面對一沓沓的發(fā)票單據(jù)呢，還是一串串的阿拉伯?dāng)?shù)字呢？該不會是算到公元前的2011年吧，那我也就剛剛好在你設(shè)計的車上趕到了公元前的2011年戰(zhàn)國時期。還真有點怕會沿著你的漢字走反方向回去歷史里的戰(zhàn)國，到那里話都不好說，何況是看文字呢？

元旦一天，祝福無數(shù)，如輕描淡寫的日記。問候甚多，淡如一杯白開水。唯一值得回憶的就是與她談?wù)摿藥讉€小時的天地海洋。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她如此的健談，幾個問題都把我問的啞口無言，逼上絕路。

好在天上的月亮給我許多靈感，得以解圍，此刻天上的月亮正悄悄滑進運背后，剩下半個害羞的臉，如撒嬌的小姑娘。我不禁想起那些歌詞：……姑娘不再盼望屋頂摔落的石子，姑娘你的心好像月亮在撒嬌……姑娘含著纓紐扣，姑娘你的心好像野花在飄香……

就這樣肆無忌禪地從古代到現(xiàn)代，從畢節(jié)到襄樊，從去年到今年，頗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你了解太少，以前只以為你長得漂亮那么簡單。

當(dāng)她的頭像又變灰那刻，天突然暗了下來，下起了毛毛雨，紛紛飄在樹葉上，落在牽?；ㄉ?，細細密密柔柔絲絲的雨點停在我早已吹冷的臉上，又酸又甜，像草莓的味道。

凌晨時分，同事一大伙人從宿舍樓大門擠涌出來，說是去慶祝元旦，還要玩刺激瘋狂一點的。我一聽不用想了，又是集資AA制了，——噢！可憐我頻臨破產(chǎn)的錢包。

今天她跟我說了那么多支持的話，也算是今年來最高興的一天，無論如何也要留個紀(jì)念，格外高興的我像個摘到月亮的小孩，渾然忘記生命里還有睡覺這個過程。

出來大街上才知道，去玩瘋狂就是去打架??！

我一聽大驚失色：嗚呼！瞧我長得臘皮瘦骨，風(fēng)一吹就到了大西洋對面去了。哪里是人家的對手啊，不行不行！我不去。

然后又詳細問清楚，打架不是用手打架的，是用酒杯干的！

——哎呀！更糟了，那酒精味又辣又嗆喉又醉得醺醺的，還不如去打架吧。最后我索性停下來不走了。

領(lǐng)頭老大才開口，今晚是去泡妞，才算是刺激，瘋狂！

我頓時大腦一片空白，轟頭一地，一聽到“泡妞”兩個字就如被黃蜂蟄了一下。別說泡妞了，最傷腦筋的事情了，而且想學(xué)都沒有老師教。以前小時候看見大哥哥大姐姐手拉手甚是浪漫，誰知道自己長大了居然這等好事沒有我的份，自己永遠都是觀眾，而且還是最迷茫的一位。

低頭看看自己瘦長的影子，別說去泡妞，嚇唬美女還差不多?？吹酱蠹胰绶懦龌\的鴿子一樣飛向夜總會。自己的雙腳又有點矛盾：回去丟臉，去呢沒有目標(biāo)，現(xiàn)在的女孩子要么就是滿街的淑女，要么就是滿街的淑女假裝不清純……

凌晨的雨夜，凄凄清清，燈光幽幽淡淡，星河世紀(jì)夜總會的霓虹燈光就如煙花綻放，變出絕美多彩的圖案，里面隱隱透出的的士高音樂讓人覺得一定很熱鬧。

心里一猶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頭頂燈光閃，壞心起！強盜一到月黑風(fēng)高夜就殺人，我一遇到下雨天就格外的勇敢，信心倍增！都到門口了，怎么也要去看一眼再回去了。

里面果然是熙熙攘攘黑壓壓一大片，幽暗的燈光下，煙霧彌漫，五色熒光燈射出一道一道的光柱，強勁響亮的音樂幾乎震破耳膜，足以喚醒死去一千年的細胞。大廳舞臺中間是公共舞池，許許多多青男綠女，黃發(fā)金頭，擁擠在一個十多平方米的正方形舞池里忘情搖擺，揮手尖叫。上面三個小方臺，上面一條晃亮的鋼管直豎屋頂，每臺各站一個赤條條的長發(fā)美女在扭動著靈蛇般的身子，纏、繞、貼、勾、吊、擰、搖、扭每一個動作都是無與倫比的美麗，讓人看第一眼就兩牛三大象都拉不走了。再看第二眼，她們只穿一塊巴掌那么大的黑布條遮著重要的位置……

大廳周圍是許許多多的小方桌高凳子，桌子周圍坐滿喝酒吃東西，看演出的客人，那醉生夢死的姿態(tài)，那撲朔迷離的眼神，那輕佻勾人的幻影，那似醉非醉東倒西歪嘻嘻哈哈的熱鬧場面……

我注視到角落里有一個迷人的風(fēng)景，其獨到之處就是那件鮮紅色的外套，一頭黑發(fā)披肩，白皙的瓜子臉，相隔十多米遠也能讓人心動……

只見她靜靜坐在角落里的一張桌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四處張望，似乎在等人，不過對大舞池卻不在意，抬頭巡視一圈以后，輕輕低下頭，朱唇微動，碰了一下酒杯，抿了抿嘴，緩緩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

看她纖纖十指，看她苗條的身材，看她心如止水般的舉動，宛如一朵開在雪地里的玫瑰，讓人一眼就知道是冷美人。可不，怎么對眼前的熱鬧刺激場面無動于衷呢？

前面的同事一個勁兒連拉帶拖將我弄進了一張臺子，不分皂紅黑白就滿滿倒來一杯白沫翻翻的啤酒，紅著眼一股腦兒推過來：“喝！是男人喝！”“一口干！”七嘴八舌吼道，然后噼里啪啦一陣掌聲后，一大半人閃到里面包廂去唱K吃果了，留下我一個人在看大舞池的人肉大匯演，那火辣辣的身材，那激情挑逗的動作，那性感嫵媚的紅唇，那些叫聲四起的喝彩……

整個大廳曖昧極了，藍煙彌漫，酒味果香緩緩流動，滿桌狼籍，燭影搖曳，佳麗紅顏，昏昏欲醉的媚眼揮之不去……

我一不小心又看到遠處角落里的她，剛剛好與她寂寞的目光相撞，一時沒有千言萬語，沒有火星迸射，沒有臉紅心跳。只有一種叫做相見恨晚的玄虛之感。只見她輕舉酒杯到嘴邊，眼睛眨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淺笑，我分明看到那小小的酒窩，然后晃了晃酒杯，仿佛在說：干一杯吧！朋友！

我只記得只見好像被電流莫名其妙地電了一下，動彈不得，特別是那個突然變得巨大的頭，簡直就是中了魔法一般。我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桌上的酒杯，觸到杯腳一下就抓起慢慢一杯對著她，一飲而盡。顧不得什么春夏秋冬，顧不得是身在何方。——我醉了。

只見她輕輕舉起一只手，肘頂在桌邊沿，用手指朝我勾了勾，眼睛死死盯著我：過來！過來！

我被王子施了魔法，身不由己地走了過去，與她相對而坐，此刻所有的一切語言都是如此乏力。全部靡靡音樂，嬌媚秀臉，烈火紅唇，回眸一笑統(tǒng)統(tǒng)都是局外話題……

慢慢地，她朱唇一啟，亮出潔白的牙齒：“帥哥——”

我一聽，瞬間眼前一黑，世界一片空白，全身冒出雞皮疙瘩，腳軟手麻，背脊冒汗，頭發(fā)跟跟豎了起來，像是見鬼一樣恐怖。只記得她大大的喉結(jié)在上下游動……

——那一聲渾厚有磁力的男人的聲音！！

良久我才大喊“人妖啊，我的媽！”，我不記得只見是如何狼狽逃出來的，走出大門還是瑟瑟發(fā)抖，魂不附體。我半蹲下來，雙手拄著膝蓋，突然后面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

非常美麗的她就站在我后面，像個幽靈一般，

我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人妖??！”我竭斯底里大呼一聲，拔腿就跑……跑啊，跑啊，噗通一聲摔個嘴啃泥。

——我哎呦一聲就睜開眼，一看，墻上的燈還亮著呢！打開手機：2011-1-2日02：30分，自己還是穩(wěn)穩(wěn)坐在房間的沙發(fā)上。嘴里喃喃自語：奶奶的，又是噩夢！

就這樣，我學(xué)好沒有學(xué)成，學(xué)壞又學(xué)不像，我都搞不清楚，自己真的是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