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今年十七歲,結合八歲以后的城市生活,算起來也算半個城市女孩。她長相平平,個頭偏矮,皮膚黝黑,經(jīng)常眉頭緊鎖。那迷茫的眼神,像是裝了多少訴不出的故事般。然而,什么也沒有,只有他自己而已。“傅晨!”隨著身后一活躍分子激情澎湃地一聲大叫,傅晨立即抹平雙眉,咧開嘴角,像陰了多天的天空上猛地出來一輪太陽,燦爛的蒼白。是的,雙面人!
這天,傅晨又準時到校,7點20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心里的竊喜化為表面無比的活力四射,于是她開始四處地打招呼。她的人緣很好,這得益于她在學校是脾氣一級棒,從來沒有半點火氣,永遠樂觀開朗,永遠關心同學。是的,在學校時!
走到座位拉開椅子坐下,她想看看書,一個人沉靜一會。但周圍太吵,于是,她又想加入到女生們八卦的討論中去,然后,她開始矛盾,一種追求完美的心境,與不完美的現(xiàn)實的矛盾。而后,糾結,心痛。
“砰——”,她一合書,轉(zhuǎn)頭開始熱烈的閑談起來。是的,她想愛自己,卻時常以矛盾的方式給自己錯誤的愛,有時,這種愛甚至快讓她找不到自己。
“今天是我們5班這個大家庭最后一次坐在一起。5班的同學們,無論你們選擇了文科或理科,都要永遠記住你們的夢——堅定的走下去。我堅信,我們5班走出去的每一位同學,都會更加的好,比現(xiàn)在取得更大的成績!最后,還有十分鐘大家就要各自去自己的新班,我希望5班永遠會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里。5班——不會散!”老板的眼眶都濕潤了,坐在地下的傅晨也有點想哭,但同時又有一種釋放的爽感。一種陰氣壓抑在他的四周太久。但也不舍,畢竟相處一年,人心再麻木也是肉長的。好友小妊此刻趴在傅晨肩上哭了起來。傅晨張開雙臂,輕摟著他,旁人也一個勁地勸,但多半不超過兩句話。小妊不哭了,然后一堆人開始抱怨,傅晨皺了一下眉,雖然她也有愛抱怨的時候,但太自我的她還是不喜歡聽別人抱怨。他從小就想做一個特殊的人,而在他心中,“清高”就是一種特殊。所以,忍,成了她選擇的道路——
而他,忍夠了!所以,她想,這是最后一天,忍一忍就過去了,新的一天就要來到。這自然令她釋放。
離別的時刻終于到了,大家聽見鈴聲,四處散去,傅晨也走進了新的班級,坐在了好友小海身邊,新的老板很可愛,傅晨打心底里有點兒喜歡。新的班級和原來的5板在一棟樓,外表幾乎一模一樣。唯一差太多的就是——人變了。傅晨所在的班級是理科班,班上以8名女生,38名男生的局勢達到一種極不和諧的境地。不過也好,沒幾個認識,夠?qū)庫o。“啪——”一個書包直飛講臺,“飛碟呀!”一個男生大叫,在哄堂大笑中,一個矮矮胖胖的小男生撓著后腦勺,傻乎乎的跑上講臺,在老板質(zhì)問的眼神下,迅速撩起書包,鼠竄回位。傅晨不禁皺起了眉頭。就在那個男生與她擦肩而過的一剎那,她分明看到,那個男生的眼里滿是尷尬、憎惡和痛恨,而轉(zhuǎn)瞬,又是一張笑臉。“忍!又是忍!”傅晨想著想著,甚至覺得害怕起來,但新的一天就要來到,一切會好起來,她想。
新的老班散了班,原來5班的幾個同學約著一起去K歌。涉及情誼問題,包括傅晨在內(nèi)的6個女生一口答應,哪怕天下著大雨,幾個女生也一副至死不辭的架勢。由于身上沒帶錢,各自衣服也被雨淋濕了,大家便約好半小時后在“***”見面,然后再一起去KTV,傅晨與小妊,小海約好:他們倆一出發(fā),就給傅晨打電話,然后傅晨再出發(fā)。整整一個半小時,傅晨等來的只有一句“我們快到了,你快點。”然后她匆匆忙忙地出發(fā),身上又一次被雨淋濕,傅晨有種說不出的狼狽、心酸。但還是咬咬牙,趕在路上。陌生的街道,又是一通電話,一陣亂七八糟的指路,傅晨半個字也記不住,唯一清晰的只有一句:“我們都唱著了,你快點!”無奈,傅晨便開始問路,拿出自以為最甜美的笑臉,換來了一些不耐煩的嚷嚷。問明白后,傅晨突然有種想轉(zhuǎn)頭回家的感覺,她開始為自己感到可笑了,但她沒有,她又咬咬牙,快馬加鞭地趕去。趕去——演完這“最后一天”的戲。
“一切都會好起來,新的一天就快來到。”撐著傘,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