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累得要命。
在高溫的蒸騰下,意識漸漸變得有些混亂。那些最開始的新鮮感和連日降雨帶來的清涼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空余一具麻木且僵直的身體還硬撐著戳在水泥地上。不用手摸,僅用目測,我也可以判斷大家的頭發(fā)表面溫度已經(jīng)高到了蒼蠅無法落腳的地步[因為老有蒼蠅,哦不,也可能是蜜蜂在四周嗡嗡亂叫}擾亂我們的視聽。這都明明是秋天了,怎么太陽還是這么“熱情洋溢”呢?連一點“微微的風微微的涼”的秋意都不肯施舍嗎?我一邊在心里哀嘆一邊觀察教官的動向,一不留神就與他炯炯有神能殺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被嚇得一哆嗦,趕緊回過神來,褲縫貼緊,下頜微收,雙眼直視前方,連眼珠子都沒敢轉一下。
“太過分了,為什么一連都休息了?”
“太過分了,為什么三連都開始玩了?”
竊竊私語在對比過我們與其他班之后像雨后春筍一樣四處散播開來,此起彼伏。
“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你們鬧什么鬧,站個軍姿還要用嘴巴站嗎?你們2連,不休息!”很明顯我們的怠慢惹惱了教官。教官生氣了,后果很嚴重,嚴重得我們的十分鐘休息時間全泡了湯!
在經(jīng)過如半個世紀般漫長的等待之后,終于:
“活動三十秒!”
威嚴的聲音終于因為這句話的內(nèi)容多了幾分慈悲。
“??!”“哎呦!”“痛痛痛痛死了!”“這才是魔鬼訓練!”……像繃著的弦一下松開了,肅靜的氣氛瞬間活躍開來,我抱著酸痛的膝蓋,一屁股坐了下去。
“8-7-6-5-4,起立!”
“???!憑什么?還有1-2呢?”一個悲憤的聲音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教官過濾掉我們比雨巷里的丁香姑娘還幽怨的眼神,泰然自若道:“我數(shù)秒從來不數(shù)1,2”
然后……
然后我們老老實實接著訓練。
果然電視劇信不得,所謂的“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式的揭竿起義在現(xiàn)實生活里沒有上演的可能……我很邪惡地想。
立正,稍息,跨立,蹲下。
四個動作每一個都要重復N次以上,當然,這個N大于等于一。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我的腿也還是有一定靈活性的,先前它的全部工作也只有走路而已,媽媽說,我的腿沒生銹或者脫節(jié)已經(jīng)很奇跡了。
我對著圣母瑪麗亞發(fā)誓我沒想到我那么不禁夸,哪怕是自夸。
因為接下來練的是正步與跑步行進。
我就納了悶了,為什么在其他訓練里還好好的呢,等到了這種考驗頻率和協(xié)調(diào)能力的項目時就那么怪異不和諧了呢?別人出左腳,我一定出右腳,別人出右手,我左手準確的甩出來,啊!打到手了啊,痛死了……可憐站在我兩邊的人啊,晚上回去了手一定腫的像裹了一層毛線,在此向你們道個歉,真實不好意思啦!其實我訓練的時候掛在嘴邊上的也是那句“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一定注意!
在又一次漫長,漫長,遙遙無期的等待之后,終于”
“各連組織講兵收操!”
還是這個總指揮體諒人!我望著被打紅的手,喜滋滋地盼望著教官解散的口令。
終于懂什么叫望眼欲穿了……
“解散!”
這是多么宏大而動聽的一句話啊!
“明早上七點五十準時到原地集合!”
教官忽然回過頭補了一句。
正沖向教室的我不由得長嘆一聲……
軍訓!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