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豎起全身的刺,是想刺對手以取暖,卻不料最終傷害了自己。
——題記
她,是國內(nèi)外著名的演員;他,年近花甲,胡須花白亂蓬蓬的,干癟的臉上毫無光澤可言。而她是他唯一的女兒,她是他的老父親。
一天,她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視,看著自己在熒屏上充滿正義的一舉一動,她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她要在第100部電影中演反面角色。“我來自何方我情歸何處,誰在下一刻呼喚我……”他那柳葉彎眉一皺,拿起電話“喂,你好。我是柳葉飛,請問您是……”
“我是醫(yī)院的大夫,您父親柳慈生老人生命垂危,請您過來看看他。”
“我不認識什么柳慈生,我不是他女兒,我想您打錯了》“她氣呼呼的扔下電話,思緒又飛回了八年前的那個雪夜。
雪花漫天飛舞,一個妙齡少女頂著一頭雪花跑進了一座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小臉漲得通紅,興奮地說:“爹,我考上電影學(xué)院了。”
“啥,誰讓你考那不正經(jīng)學(xué)校的,以你的成績可以考上名牌大學(xué)的。”
“可是爹,考名牌大學(xué)要花好多錢我們家拿不出那么多錢,我可以……”
“不行,可以什么。你去把通知書給我退了。你不是演電影的料。”
“我喜歡演電影。”
“喜歡能當飯吃?”
“爹,從小都是你給我安排生活,這一次就讓我自己做主吧。”
“不行。”
“你個大法西斯,難道你想讓我一輩子栽到你的手里嗎?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你再給我說一遍!”他用因憤怒而顫抖的手指著她。
“我就是要說,你太專權(quán)了,老封建。”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女兒那嬌嫩的臉上,嘴角綻開了血光,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刺眼,女兒捂著臉,敵視的看著他,幽幽的開口,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說完,她沖入雪夜里,嬌小的身影很快就被大雪所吞噬,他懊悔的捶打著自己。
不覺間,她已淚流滿面,一只手撫摸著被父親打過的臉。的確,這幾年她沒有回家去看過他,她拼命的工作就是想為了證明給他看。而他總是站在門口翹首盼望她的歸來,逢年過節(jié)她都會寄錢給他,當他拿著毫無溫度的錢時,眼中的期盼便被失望所取代。這些年來,這件事已成為她心底永遠的痛。
她擦干淚,抬頭看看表已經(jīng)24點了,懷著一顆痛心睡下了。睡夢中她又看見了父親那慈祥的目光,充滿愛意的撫摸,她的心一點點被撕裂,她快窒息了,有涼涼的液體從她的眼角滑出,父親的臉越來越模糊,想抓卻抓不住,不由的喊:“爹,不要離開女兒,不要。”她被自己的喊聲驚醒才發(fā)現(xiàn)這只是個夢。“叮咚……”門鈴響了,她打了一個激靈,打開了門。門外的人說:“是柳葉飛小姐家嗎?我就是昨天打電話的那個人,您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
“什么時候的事?”
“是24點。”
“什么,我父親臨死前說什么了嗎?”
“沒什么,他只是要我交給你一封信。”說完來人就走了。
她讀完信便癱過去了,信的內(nèi)容是這樣的:
我親愛的女兒,請原諒爸爸的粗魯。人說“馬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女兒,你知道嗎?爸爸曾經(jīng)也是顯赫一時的明星,到處粉絲不斷,但當我年過半百以后,便沒有導(dǎo)演找我拍戲了,理由就是:年紀大了,不再適合演戲了,當時我感到從天上摔倒了地上,當我聽說你因為省錢而報考了藝術(shù)學(xué)院時,你知道我是多么高興嗎,女兒終于長大了,但我又怕你重蹈覆轍,那時是我不愿看到的,沒想到……哎,我知道我不能請求你的原諒,一個人做錯了事有什么資格去請求別人的原諒呢?但是,女兒爸爸不想讓你背著包袱過一輩子,所以請原諒爸爸的自私吧。
自私的爸爸
“爸”她淚如決堤的河奔涌而出,她后悔了,她是多么的自私,演了99部正面角色的電影,孰不知,她的第100部反面角色的電影會在他和父親指尖上演。
夜晚,她站在陽臺上,任涼風肆意得吹拂著她的臉龐,她換上了八年前的那身裝束,一如當年的明麗,走進屋她躺在床上,懷中抱著父親的照片笑著睡去了。
第二天,傭人叫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已死去,人們在照片的后面發(fā)現(xiàn)了一行字:父親,女兒永遠愛你。后面畫了一位美麗的少女和一位慈祥的老人,少女揚起小臉注視著老人,老人全神貫注的講著什么,兩人的眼中寫滿了幸福……
山東省博興實驗中學(xué)九年級 李夢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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