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碧秋華繁場戲,回首尋時,只念兒時趣。遙想初識梅尚青,怎知今日為熟女?
心落惘時長相憶,苦恨光陰,怎這般紛去。草自有情知春報,雨潤蠟照安能息!
——題記
陽光微醺,?宛如上好的葡萄酒,彌蕩在午后惺忪的時光,醉了懶慢的心。丟失了云朵的天空不覺寂寞,遼曠的時光里倒是多了幾分自在與閑散。
喧鬧的教室里,那氣氛似乎比陽光還要溫?zé)釒追郑吵橙氯碌乃檎Z。
“??!”猝然不及間,一聲嘹亮的怪異尖叫在眾多的嘈雜聲中脫穎而出,震動了陽光灑落的軌跡。
“怎么回事?”低啞的話音落地,一雙摻許渾濁的瞳,終于夾著疑惑從作業(yè)本上挪開視線。“是誰叫的?”詢問的聲音不大,卻是狠狠撞進(jìn)女孩的腦袋。幾十雙眼睛在四下里張望,女孩死死捂住嘴巴,通過手心的溫度,她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燙感,似高溫的火焰,灼燒著她稚嫩的手指。空氣像是被凍結(jié)一般呆滯著,連慌忙里的思想也是混沌地打轉(zhuǎn),只剩兩行沒厘頭的目光在人頭攢動中亂撞。
“你完了!”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在耳邊炸起,女孩反條件轉(zhuǎn)過身去,罪魁禍?zhǔn)鬃旖钦苤荒▔男ψ谖恢蒙峡磻颉Y\眉鼠眼的面容令女孩怒從心起,一把無名大火燒得旺盛難滅??墒峭瑢W(xué)們的目光在下里游蕩,令她感到害怕,茫然間,似乎看到敬愛的老師在責(zé)罵她,生氣地批評著她。怒氣在恐懼里化為不可抑制的委屈,從心底涌起,女孩憤恨地望著男生,淚水濕潤了眼眸。
“是誰???”老師耐心地又問了一遍,眼前那副厚厚的眼睛耷拉在鼻子上,耳邊幾根發(fā)絲有些凌亂的糾纏在一起。一雙失了細(xì)嫩的手還緊握著紅筆,在成堆的本子上行走,勾、叉、勾、叉,一道道鮮紅的筆跡在紙張上舒展,好似老師疲憊的眼眸里掩藏的血絲,紅到了紙里。“是她。”一根手指定定地指住女孩。女孩一驚,臉上溫度陡然上升,身子也似乎僵硬,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該怎么辦才好,。深深的無奈之下,只好抬頭看向老師,頗有些赴死的感覺。不料竟是跌入了老師慈愛的目光里,滿滿的溫柔宛如一汪春水,洗滌了內(nèi)心的恐懼,令人頓生暖意。“不會是她。”肯定的否定,女孩似乎像是聽到了夢話,有些呆滯的望著老師。“就是她。”無數(shù)道指證聲接踵而來,將沒有思考的女孩淹沒,被老師屏蔽起來的那些膽小與懦弱在浪花里翻滾。穿透時空的距離,老師在前方對著她,目光里坦然的信任令她有瞬間的欣慰,更多的是沉悶,像是被石頭壓在心上,好重好重。
“不是。”淡淡的話語落下,爭執(zhí)聲輕了一般,既然是以至此,還有誰去熱鬧呢?似乎覺得無聊了,一切又如原先一般喧鬧。女孩在呆滯中醒來,愣愣地看著老師纖細(xì)的手指夾著紅筆在本子上匆忙的行走,心里泛起一圈圈漣漪。
突然有些愧疚,都是因為她而浪費了老師的時間,減少了老師休息的時間??墒抢蠋煘槭裁礇]有責(zé)怪她呢?
放下手,直直的盯著講臺上老師忙碌的身影,卻只望見了那棕黃的發(fā)色,那深沉的色彩令女孩心里一陣酸澀。只能默默地思索,默默地凝望。
“哼,還真是偏袒……”不滿的話語隨著諷刺的笑意在耳邊散落,宛若一陣輕煙,毫無重量可言。在視線里能夠注意的只有那匆忙的身影。
陽光繞過窗臺,懶懶地趴在桌子上,照射出女孩汪汪的眸。只見淚水漣漣,在眼眶里擁擠著,像是一群奔放的孩子要逃出狹隘的空間,一陣陣酸楚彌漫開來,席卷了視覺、聽覺。
思緒在記憶里徘徊,我低頭看著小學(xué)畢業(yè)的照片,一滴滴透明的液體滴在碧綠色的背景上,旋轉(zhuǎn)進(jìn)入遠(yuǎn)逝的歲月。不停用手拂過一個個面龐,念過一個個名字,翻來覆去的查看,卻始終覺得少了一個位置。
苦思冥想間,在淚水模糊的視線里,老師站在朱紅的教室門口。笑意吟吟里,淺淺勾起的嘴角透出歲月磨滑的圓潤,浸透著陽光渲染的暖色。稍稍松弛的面龐就像家鄉(xiāng)醇厚的土地,歷史送給的滄桑在一顰一笑間流轉(zhuǎn),勞苦輾轉(zhuǎn)的痕跡在一詞一句里親切。我陶醉在老師如棉花糖柔軟的愛護(hù)里,墜落老師在溢滿家鄉(xiāng)淳樸氣息的笑意里,就這樣日復(fù)一日成長。
笑意?是啊,那淺淺的溫柔笑意,怎么會遺忘了呢?這肅穆沉悶的照片里怎么能夠少了那春水般的目光呢?
那些被埋沒在時光里的故事宛似一道鮮紅的筆跡,不深不淺,不濃不淡,被印在心上,難以泯滅。
在記憶里,老師那工整的字跡依舊清秀可人,纖細(xì)的身影依舊挺拔瘦弱,笑意淺淺的面容依舊殘留著初始的溫度……一切的一切都依舊清晰可辨,不曾遺忘。
那纖細(xì)的手指因常常用粉筆寫字而沾滿五顏六色,每一次低頭靦腆的在老師跟前談話,在任務(wù)完成后去匯報時,老師常常愛露出一排整潔的牙齒,習(xí)慣性地用手指輕輕拂過我圓潤的臉蛋,微黃的臉上便時常渲染著一點紅暈,不知是粉是羞,散發(fā)著老師獨特的美麗光潤。
九月金秋,落葉隨風(fēng)翩飛,殘紅與水而逝,在這個悲傷的歲月,思緒被凄涼一點點滲透。前些日子,在霜打楓葉的偶然寒冷時節(jié),媽媽告訴我,她曾見過老師。在昏暗的傍晚,老師腳不點地地在校園內(nèi)外奔波,為了一個調(diào)皮的學(xué)生,披著晚霞的光輝,在變黑的背景里行走……我獨自胡思亂想著老師的身影如何孤獨,心中不免一陣苦澀,如今的她不免添了許多白發(fā)吧,那一群群活躍的孩子怕是如當(dāng)年的我們一樣不安分吧,她一定還是盡心盡力吧。風(fēng)卷過地上的落葉,敲響了門窗,匆匆擱下一句話,是的,一定是的。
當(dāng)宣紙上的淚暈開一片,幾年的分離似乎也拉開了更長的距離,無法彌補的失落令我耿耿于懷。歲月紛飛里,往事如風(fēng),一場場絢麗的煙花在綻放之后就湮滅了身跡,流星載著心愿在天空忙碌的飛過,徒留了回憶的剪影。海上的泡沫美麗卻是易碎的,我輕輕鎖起關(guān)于您的回憶,珍貴的藏起,在安靜的時刻整理心情。
常常懷念您的美麗,像是殘月的孤寞,紫丁香的淺淡,讓我迷戀。當(dāng)初那一句肯定的否定,將我水晶般的脆弱小心翼翼地護(hù)起,挽留了我的自尊,燃燒了我的敬愛。
在這思念的時光里,我想用最美的語言來贊美你,可是千言萬語,怎敵一片癡心?師恩難忘,讓秋風(fēng)為您送上歌聲,落紅為您編織花環(huán),讓我在自己今日廣闊的天空里,在淚眼朦朧中回尋您的身影,在歲月的見證里,讓我告訴您:
最最敬愛的蔡老師,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