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樹花落

庭院的梨花散了一地，樹上剩的幾個梨子，像打了霜的茄子，掉在地上的梨子壞了，發(fā)了霉，貓從遠處過來舔了舔。女人披頭散發(fā)坐在地上，孩子呆滯地看著梨樹，一滴淚從臉頰上滾落下來……
梨花開了，逸散出淡淡的清香，狗和貓在梨樹下打鬧，貓斗不過，耍賴，爬上梨樹，狗在樹下叫。無可奈何，那時天藍藍的，像被洗滌過的。
庭院里坐著男人和女人，女人懷里抱著個孩子，孩子調(diào)皮，把樹下狗喚來身旁，用腳跨在狗的身子，要騎。狗也聰明，一遛，孩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屁股坐地，大哭，男人連忙喝聲叫狗，讓狗趴好，孩子一屁股坐上去，哈哈大笑，女人男人都笑了，孩子玩得不盡興，又去摸男人的胡須，“疼”，孩子縮了縮手，那時的笑聲響徹了整個院落……
可這一切變了，徹底地變了！
男人和女人的爭吵像家常飯，每次孩子都躲在門后，驚恐地看著，男人向女人要錢，女人說沒有，男人上去就一巴掌，然后翻箱倒柜，邊找邊罵“你這死臭娘們，把錢藏那里了？”女人哭泣，男人沒有了耐心，朝女人踹了一腳，把女人手上、耳朵上的金戒指、金耳環(huán)奪了下來，拔腿就跑。血滴滴的耳朵，女人埋下頭，俯在地上。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一直不停在抖……
男人“生病”了，他向女人要錢，女人像一具空殼，失去自我，男人大吼，扔東西，開始不停地發(fā)抖，身體像千萬只螞蟻在咬他，他跪在女人面前，用手扯著女人的褲子，女人像是失了魂，在院子里轉(zhuǎn)，孩子站在梨樹下，天像是灰黃灰黃的。
男人被戒毒所的人帶走了。
庭院里，只剩下貓在“喵喵”叫，梨樹的花散落著，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直奔房間，孩子望著日漸干枯的梨樹，女人出來了帶著包急匆匆走了。
孩子靜靜地坐在地上，倒下，透過梨樹的枝干，天空白白的，孩子閉上眼，淚水早已涌入孩子的心頭。
何時梨花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