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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化的記憶

認識你的時候,我十六歲。

比我大的孩子對我說,十六歲,最年少的青春,最華麗的年華,最初的開始,喜歡用感嘆號和疑問號來點綴人生。

那時的我,喜歡你的微笑,單純地泛著漣漪,雖然沒有傾國傾城,卻也足夠溫暖了我。

那時的你,沒有優(yōu)秀的成績,刻苦地背著繁鎖的公式,雖然沒有實質(zhì)的飛躍,卻也建立了牢固的地基。

那時的我喜歡沉溺在虛幻的玄幻小說當(dāng)中,只是你不知道。那是我初中里有了的習(xí)慣,看完書后把自己編織在別人的小說里,久久,久久,故事里的主人公變成了我自己,只是那個故事里還沒有你的出現(xiàn)。

那時的你,我也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在你的面前極力裝出紳士的風(fēng)度,不愿吐露多余的話語,你便覺得,我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

那時的我,真得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認真完成老師布置下的每一道作業(yè)題目,回到家里很少看電視節(jié)目,腦袋里的目標簡單到了極點:考一個不錯的大學(xué)。

那時的我,乖巧地任由老師用剪刀剪掉我喜愛的長長碎發(fā),之后還笑嘻嘻地沒有任何怨言。那一年,我再也沒有留過長發(fā)。

那時的我,成績遙遙領(lǐng)先,那時的我,在成績單上不會去尋找你的名字。

我以為,我們之間擁有的,不過是單純的友誼,我以為,我們之間擁有的,不過是單純的記憶,不會太深刻,只是輕輕的劃痕。

關(guān)注你的時候,我十七歲。

比我大的孩子對我說,十七歲,最叛逆的青春,最糾纏的年華,旅程的起點,依舊喜歡用感嘆號和疑問號來點綴人生。

那時的我,對女孩子有了朦朧的喜歡,喜歡觀看女孩子精致的臉龐,喜歡對漂亮的女孩子指指點點,便榮幸地獲得了“色貓”這個稱著,我表面裝作不在乎,只是友好地笑一笑,其實我心里是不服氣的,如果我觀看漂亮女孩子被你們稱呼為色,那么你們找對象如同換衣服一般又該稱呼為什么呢?

慶幸的是,你沒有那樣稱呼我,你對我的稱呼只是簡單的“弟弟”。

不幸的是,我沉溺的小說里依然沒有你的名字。

慶幸的是:十七歲的我,沒有學(xué)會太多的叛逆,依舊是那樣的乖巧、聽話。

不幸的是:十七歲的我,突然間有了獨立的思維,那是我尊重的班任賜于的,從此,便開始不信任教師,你與我,也便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但是,夢的終點依舊相同。

她欺騙了我,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她欺騙了我,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可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

她問我關(guān)于我們宿舍成績下降的原因,她問我每日我們宿舍談?wù)摰脑掝}。我含糊地回答企圖糊弄過去。她連哄帶騙地套我的話,她說她不會數(shù)落宿舍里的其他人,可是她沒有做到。

那一次,我哭了,高中以來第一次哭了。

那一刻,我想聽到你的安慰,只是那一夜陪伴我的,只有從窗外吹來的風(fēng),吹干了我的眼淚,吹走了我的乖巧,吹走了我的信任,萌生了仇恨的種子。

想念你的時候,我十八歲。

我不再聽取比我大的孩子的話語,開始自己獨自追尋愛情的最高境界。

每當(dāng)想起你的時候,就在自己心愛的筆記本上寫傷感的詩歌,每當(dāng)想起你的時候,就會抬起頭看著窗外茫茫的蒼天發(fā)呆,每當(dāng)想起你的時候,就會想起你對我說過的那句話,好想再看到你留長發(fā)的樣子。

分班的時候,我才明白,命運往往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掌握在別人的隨機選擇中。比如原先陌生的老師選擇了陌生的我們,原先熟悉的我們被別人的陌生拉開了遙遠的距離。

十八歲的我,又開始留長發(fā),只是,醒目的幾根白發(fā)在頭頂上發(fā)亮,愁一愁,果然白了少年頭。

所有認識我的人都說我變了,只是你卻不知道。

于是時間一直前行,前行,前行到一個漆黑的夜晚,昏暗的的燈光下,你發(fā)現(xiàn)了我的改變,我想,那一刻,你一定發(fā)覺了我們之間的距離突然間變得遙遠。像星星間的距離,遙遠。

你依舊走在夢想的道路上,而我卻早已偏離了預(yù)先的軌道,走在一條寂寞的小路上,沒有花香的味道,沒有鳥語的聲音。我?guī)ё叩?,僅是莫名的孤獨。

那一夜,我對你說了我喜歡你。

那一夜你很直接地拒絕了我的喜歡。

那一夜我在被窩里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淚。像星星一樣數(shù)不清。

那一夜之后,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

學(xué)會遺忘你的時候,我十九歲。

這時的我們,見了面已不再說話,就像從來都不曾認識。

我丟失了對女孩的興趣,不會再去關(guān)注漂亮女孩子的臉龐。

這時的我,失去了十六歲時的生機,如同一顆干枯的老樹,默默地獨自佇守在荒涼的邊緣。

我老了,這是你滿意的答案。

這時的我,已完全淪為老師眼中的差學(xué)生,上課睡覺、看閑書,就像家常便菜一般。

這時的你,是提高學(xué)校升學(xué)率的希望,大學(xué)未來的花朵,初升太陽的朝氣。

這時的我們,只剩下腦海里殘留的記憶,在時間的流逝中,記憶也在慢慢老去。

原先,我們走在同一條道路上,追求著共同的目標。是誰,殘忍地拉開了我們的距離,你依舊走在老師預(yù)定的軌道上,而我卻找不到最初的方向。

從來,我的小說世界里多了你的存在,故事的結(jié)局是你離我而去,再沒有見面。

也許,最初的我們是同一座小山上的兩顆野草,風(fēng)不停地盤旋,將小山撕碎,化為了粒粒塵沙,金黃色的塵沙在夕陽的殘照下,一片荒涼,而你與我,埋葬在了塵沙的最深處,久久,久久之后,一同化為塵沙,消失的無影無蹤。

故事結(jié)束的瞬間將記憶全部抹殺,故事在結(jié)束的瞬間將記憶全部風(fēng)化。

十年之后,我們走在同一條熟悉的街道上,那彼此熟悉的是十年前的背影,同時回頭,飽經(jīng)滄桑的臉容上,刻畫著不同的凄涼,是遠方的陌生。

沒有印象的記憶,各自重新走上各自的道路。

即便是檫肩而過。

孝義第四中學(xué)高三:李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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