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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遇到一個女郎

他今天見了一個女孩兒,女孩兒很美,他和女孩兒說說笑笑就到女孩兒宿舍了,在路上他多次的看她的臉,雖然一直說笑,但是還帶著一絲絲冷淡,男孩兒只覺得有一種熟悉和悸動的感覺,也許正是那種某個時代特有的冷淡吸引了他,大學中很少見了。

他一直想要仔細看她的眼睛,但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既不合理,又顯得唐突,結果他還是笑鬧著看了她的眼睛,事實上男孩兒早就留意過她的眼睛,烏黑而又亮晶晶的,天使般的眼睛。

他一直走著,朝著停放自行車的地方。

他對于那種眼睛有一種特殊的愛,也許正因為沒有,才顯得珍貴,他天生眼疾,不經(jīng)意間眼睛總是斜的,帶著該死的遠視,雖然仍能看到和常人一樣的世界,但是這種眼對“近”有不小的忌諱,電子產(chǎn)品的強光,更加嚴重。

像大多數(shù)人,他被現(xiàn)代科技綁架了,尤其是大學生,找人,班級消息,社團活動對手機有一種無可奈何的依賴。

其次,男孩兒總感覺自己懂得太多,或許想的太多,喪失了擁有清澈眼睛的資格,他已經(jīng)不單純了。

他高中時非常喜歡站在高處向下俯視,事實上現(xiàn)在也是,看到教學樓下密密麻麻的學生,有一種俯瞰蕓蕓眾生的感覺,在他心底十分不想承認,這些人更像是一種生物——螞蟻,將來的大部分人將處在社會的中下層。被人踩著,臨死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響,不敢對自己不想的東西說不。

眼疾加不單純產(chǎn)生不了亮晶晶的眼睛,他對那個女孩兒有一種深刻的傾慕。

他路過一個黑暗地段,路旁樹木在夜里將陰影投射下來。在現(xiàn)實其實還是有光的,但被他直接忽略了。

螞蟻其實也很幸福(這里的螞蟻不是指社會地位底下的人,而是指沒有太多要求與想法的容易滿足的人),他們可以過著平凡的小日子,在自己的世界活著。

他不想有大志向,他天生仿佛注定不能忍受寂寞,失聲的寂寞(《夜晚在春暉湖畔》中他借湖說出自己的情感,人生如夢,不愿只是過客),其實被人忽視怎么了?面對不公平怎么了?家人被人欺負怎么了?你哪來那么大的怨氣想改變啊,生活中被人欺凌的生靈多著了。老實一點,向現(xiàn)實認慫不就好了。可他不是這么一個人,看不慣,就要改變,每次聽到秦漢英雄傳主題歌中那一句“我要改變這世界”他的心就沸騰起來,面對年紀增長,不但沒有消卻棱角,反而愈加堅定,就活的任性,狼狽難的我高興。

他活的挺累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認不清前方,仿似人生的必經(jīng)階段,但這種感覺真的很累,看不到前方。

愛江山更愛美人,為了美人拋棄江山未嘗不是一種瀟灑,如果有一個女孩兒愿意相信他,陪伴他,他想他可以陪她過平凡安定的一生,愛護她,保護她,一個女孩兒就是一個世界,有這個世界,他別無所求了,因為有一個人愿意傾聽他的聲音,他不會感到失聲。他突然想到了陸游,有一種知音的感覺。(陸游曾和唐婉有段凄美的愛情,陸游有了唐婉,兩人過分親密,據(jù)推測,陸母拆散他們最主要原因是看到陸游一心只有唐婉,沒有了男兒該有的雄心大志,或許他當時就是想和唐婉平凡一生吧)每次聽到陸游寫給唐婉的那首釵頭鳳,他就感到無盡哀傷,陸游雖功名有成,卻留下一個抹不去的傷疤,“滿園春色宮墻柳”美好的景色,人已不在,這種感覺大概和“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鴛鴦雙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女兒情)所體現(xiàn)的哀傷一樣吧!

其實就是一個女孩兒,在他心里是誰無所謂,本來兩個陌生的生命相遇就是一種偶然,也是一種緣分,都值得珍惜,但人生就是需要承受錯過的,時間過去很久了,有一個場景還是深深沉淀在他的心里。

坐車是一種特別令人惡心的事,尤其是長途車,他到目的地還要幾個小時,此刻他正無聊的望向窗外,窗外下著綿綿細雨,灰色的天空色調(diào),在窗外撒滿了憂傷。車內(nèi)傳來司機渾厚的聲音:“車進孟村站了,車停5分鐘,一會兒不停了,上廁所的乘客趕快上廁所。”

孟村縣,這是尹莊嘛,他的眼睛仿佛一瞬間穿透了重重雨障,落在遠方依稀的一個小村莊里。村中雨大些,天空中電閃雷鳴,黑云仿似帶著天兵天將壓下,給人窒息的壓迫感,明明是白天,卻有一種傍晚的感覺,又似世界末日。

過了一會兒,眼睛適應了黑暗,開始觀察到這個土色的世界。村莊顯然是落后的,還沒有鋪柏油路,坑坑洼洼的地面,斑駁的泥墻,可能機動車剛駛過,在路上留下兩行溝痕,路旁的幾戶人家木門上還殘留著幾個月前的春聯(lián),紅色已經(jīng)褪去的差不多了,露出片片白色。這個世界是他小時候看到的世界,那么樸實、自然,所帶的對雨天的恐懼也是一種美。

道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了行人,他透過窗子沉醉在這舊日世界中。

突然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兒,在雨中奔跑著回家,空間靜止,四周顏色仿佛老電影里的場景,觸目皆黑白灰,世界上只有女孩兒是帶顏色的,雨打濕了她的發(fā)梢,女孩兒眼睛清澈,此刻帶著淡淡的憂愁,他去叫她,一切消失。

實際上,眼根本看不到村內(nèi)現(xiàn)象,村子里也沒有下多大雨,那種鄉(xiāng)村場景在當?shù)匾膊怀R娏?,那個村子他也根本沒有去過,他只是聽說他曾經(jīng)喜歡的一個女孩兒的家鄉(xiāng)在孟村縣尹莊,至于是不是尹莊就不知道了。

思緒收回,他望回車里,朋友問他:“你來過那個村子。”

“那個村里曾經(jīng)有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圖書館前空地上有六個裝飾用的柱子,圍成一圈,柱子頂端發(fā)出白色光芒,此刻在他眼中成了六珠跳動的火焰。

他開始感到害怕,“這個世界詭偽而善妒,所以人世這汪清水,你我都小心翼翼的形同陌路(龍銀剛《孤獨為癥》)”,時間能改變的太多了,在這個風花雪月的年代,愈加珍惜愈加不敢放肆,對那個亮晶晶眼睛的女孩兒,他有一種凌亂,太過淡漠則怕兩者就此淡漠,太過熱情又不敢,或許都還是孩子,可他不想錯過,有些人一錯過就是一輩子,雖然哪個女孩兒都是偶然,但無論是誰,只要在茫茫人海相遇,且有情有義,都值得他珍惜,他覺得人海茫茫,大家生活在世界上,靈魂沒有依靠,大家都是孤獨者。

一把直尺把他送到了這個學校,想想就好笑,要不是那個字,自己就不會被這個學校錄取,想到這他更珍惜那個黑眼睛女孩兒。

他喜歡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像蚩尤,人為什么要活著?人之間干嘛要爭斗,大家和平共處不好嗎?他是抑郁質男孩兒,其實抑郁質的人大多數(shù)內(nèi)心都很善良,想到善良這個詞,不知是不是春暉湖的風有點大,他有點起雞皮疙瘩,其實他真挺善良。

他坐在湖邊,用手機寫下當天的所遇所想。

“你坐在那干嘛呢?是不是在湖里釣魚?”學校保衛(wèi)的老大爺用手電筒照著他,的確,他自己呆坐在湖邊,不像是干好事的樣子。

“不是,我們明天有課,老師讓寫小說,我在這寫小說了”他說。

老大爺帶著不信任走開了。

回到宿舍接近11點,他想沒寫完接著寫,可是他話多,所以寫到現(xiàn)在2016.5.30.凌晨0點51分,對了那個女孩兒叫許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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