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夫失蹤
從公司出來,張也回家了,坐在電腦前,登錄QQ聊天,灰色的圖像閃亮,信息來了。
張也點開信息,是風(fēng)中的你發(fā)的:‘以前,我以為我能走很遠,現(xiàn)在我覺得我走不了多遠了。’
張也輸入一行字,發(fā)送過去:‘我理解你的處境,樂觀些。’
‘離殤,我堅持不了了,我要死了。’離殤是張也的QQ昵稱。
‘風(fēng)中的你,你死前,我想看看你的樣子,聊天這么久,我喜歡上了你,下個禮拜我在龍源市有合同要簽,可以見面嗎?’這段文字發(fā)送過去,張也的心狂跳,不是擔(dān)憂風(fēng)中的你拒絕,是覺得生命里有些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需要深深地敬畏。
風(fēng)中的你的圖像成灰色,沒有回復(fù)離殤。
張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靠在椅背,像完成了某個重大儀式般的閉上雙眼,桌面上的黑影緩緩移動,來到張也的背后,張也這才意識到家里還有另一個人。
付敏的雙眼有血絲,看著張也的后腦勺,電腦,電腦屏幕上的QQ聊天記錄,灰色的女性圖像,她的心如玻璃般的碎了,不記得這是第幾回這樣站在張也的背后,從張也花五千塊錢把筆記本電腦搬到家的那天就開始的吧。
有了電腦,張也變了,不下廚房,不打掃衛(wèi)生,視自己是透明人,只要有時間就坐在電腦前,像一尊雕塑。
張也沒有回頭,從外套口袋拿出萬寶路煙,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煙霧,嗆人的白色煙霧在張也的周圍盤旋。
付敏捏住鼻子,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張也在心里得意的笑,把QQ隱蔽,點開網(wǎng)址,瀏覽新聞,玩游戲,很快,張也投入其中。
付敏嬌柔的身體顫抖,臉色蒼白,膽怯的眼神慢慢流出厭惡:“你要玩到什么時候?冰箱壞了,不是說好今天去舊貨市場買嗎?天快黑了,舊貨市場快關(guān)門了。”
張也沒有理付敏,繼續(xù)玩。
“你聽沒聽我說話,你整天抱著電腦,玩玩玩!你看家里亂成什么樣子了?”付敏閉上了嘴巴,等候張也的雷鳴
“夠了!”張也終于雷鳴起來,臉脹成豬肝色,拳頭捶在電腦桌,房間微微的顫抖。
付敏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站在張也的背后,聽著張也數(shù)落:“不就是玩會電腦嗎?我阻止你玩了嗎?你不也有時不顧家,到外面瘋,整夜不回來,我說你了嗎?和你結(jié)婚后,你什么都管,我沒有自由。”
“我要做我喜歡的事,我要有自由的生活空間,你整天嘮叨,圍著我轉(zhuǎn),好像我是你的地球。冰箱我今天買回來。”張也‘啪’的一聲,關(guān)了電腦,拔掉插座,披上外套,匆匆出門了。
望著張也下樓的背,付敏不知所措,覺得張也會出事。
忐忑的把家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的打掃了一遍,洗了張也的臟衣服,做了張也平時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煎鯽魚,紫菜雞蛋湯,等張也抬著冰箱回來。
墻壁的圓鐘時針指到十二點,電視里的肥皂劇還在播著,付敏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醒了,張也沒有回來,付敏的心更忐忑,很后悔先前發(fā)火。
時鐘快指到一點,樓道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摩擦手扶欄的聲音,付敏嬌喜的沖到樓道,看見張也和兩個工人正費力的抬著冰箱爬樓梯。
張也看著付敏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溫柔的眼神令付敏掉下熱淚。
工人走后,張也吃著付敏精心做的飯菜,答應(yīng)付敏,以后少玩電腦,多關(guān)心付敏,多掙錢,好迎接寶寶的到來。
付敏依偎在張也的懷里,甜蜜的進入了夢鄉(xiāng),第二天早晨,付敏醒了,床上沒有張也,電腦桌上的電腦不在,付敏沒在意。
晚上張也沒有回來,付敏有些擔(dān)憂,打張也的手機,張也說這幾天公司要加班,不回家了,讓付敏好好的照顧自己。
十幾天過去,張也沒有回來。
撥張也的手機號,不是不在服務(wù)區(qū)就是關(guān)機。
經(jīng)過一番精心的打扮,付敏打的到甘霖口大廈下車,從轉(zhuǎn)動門進去。
前臺兩位小姐熱情的招呼著付敏“您好。”
“請問利君華瑞通科技有限公司怎么走?”
“小姐您好,三層就是。”前臺小姐甜甜的招呼著。
聽著公司名,付敏聯(lián)想不到公司和酒有關(guān)。
電梯一層的紅燈亮了,付敏進去,門隨著嘶的一聲關(guān)上。
付敏望著電梯的數(shù)字和鈴聲呼救提示標志,心想,萬一停電,鈴聲真的能按響嗎?手機能撥通外面的電話嗎?一股窒息的感覺襲來,在心里祈禱,千萬不要停電。
電梯到三層,停了,付敏出去,黑色的高跟鞋踩在淺紅色的地毯,目光搜尋利君華瑞通科技有限公司的門,經(jīng)過三扇門后看見。
付敏的心咚咚咚的加速跳,用手敲響了玻璃門,在辦公的工作人員的目光投向門口,他們的目光透著深深的質(zhì)詢。
一位穿著西服的工作人員問付敏:“請問你找誰?有什么事?”
付敏看了一眼,辦公室有六個人,不認識。
有一位,付敏認識,是公司老板,大學(xué)同學(xué),沒在這里。
雖然老板陳雄多次邀請自己到他的公司來,還是第一次來這里。
付敏掐斷回憶的思緒,對問自己的工作人員說:“我是張也的妻子,他十幾天沒回家了,電話打不通,他說公司加班來看看,我很擔(dān)心他。”
穿著西服的工作人員回頭望瞭望其他的職員,端來熱茶,說:“原來是嫂子啊,最近單位沒有加班,公司的其他職員也附和,真的,公司最近沒有加班。”
付敏的心涼了半截,準備喝茶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杯放下:“你們知道張也現(xiàn)在在哪里嗎?”
大家搖搖頭,說張也已經(jīng)有一個禮拜沒有上班了,老板也在找他呢,再不上班,可能會被開除。
付敏有些暈眩的走出公司,總覺得怪怪的,到底是哪里怪呢?對,公司職員的眼神,自己說張也加班十幾天沒回家了,他們沒有露出絲毫驚訝擔(dān)憂的神情,他們似乎知道張也的下落,他們瞞著自己。
不過,他們?yōu)槭裁匆[著自己呢?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付敏揮手,黃色的出租車很快停到付敏的身邊,圓臉的肥耳司機滿面堆笑,色迷迷的看著付敏。
付敏強忍著惡心,坐上后座,到家樓下,開門疲憊的倒在家里。
開始仔細回憶張也失蹤前的細節(jié),最后一次見到張也,是張也買完冰箱回來,自己依偎在張也的懷里,他說以后要少玩電腦,多關(guān)心自己,他撒謊了,那時他就決定離開自己?
他如果要離開,不如直接和自己離婚,還在飯桌上給什么承諾呢?
他如果要離開,沒有必要瞞著自己說他在公司加班,沒有必要不去公司上班,他出了什么事?付敏的思緒紛亂,摸出手機,翻到電話薄,猶豫要不要給陳雄打電話,陳雄和張也是同學(xué)。
猶豫再三,付敏還是放下手機,她不想在這時候麻煩陳雄。
她決定再向親朋好友打聽,實在沒有辦法就報警,打電話到張也的父母家,張也的爸爸媽媽說張也沒有回去,他們很熱心的關(guān)心付敏和張也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沒有。”付敏連忙說,掛了電話。
一些認識張也的人也問了,沒有人知道張也的下落。
實在沒有辦法,摸出手機翻到昵稱CX,137……開頭的手機號,撥了過去,付敏的內(nèi)心如沸騰的水翻滾,往事一幕幕如電影鏡頭浮現(xiàn)在腦海。
校園的長青樹邊,陳雄熾熱的表白,牽著付敏的手一起在月色下漫步,湖邊吟詩……草地上憧憬美妙的未來。
陳雄從背后捧出紅盒里白色的戒指時,付敏倉皇的跑了,留下陳雄的不解,痛苦,狼狽。
后來的很多日子,陳雄想聽付敏解釋,看見付敏挽著張也的胳膊,辛酸的回避了,他不明白,昨天還是那么不顧一切的相愛,今天怎么就一點不愛了呢?
張也說陳雄的爸爸是瞎子,叩開青春少女愛情之門的情書是他寫的時候,付敏感到被陳雄傷害了,因為,陳雄對付敏說他爸爸是經(jīng)營酒店的商人,那些情書是陳雄寫的,盡管后來知道,陳雄沒有騙付敏,而那時的付敏和張也已經(jīng)結(jié)婚一年多。
電話通了:“喂。”渾厚充滿磁性的男中音響起。
“你知道張也去哪了嗎?”付敏激動的問。
陳雄聽出是誰的聲音:“他已經(jīng)有十多天沒有上班了,我也著急,在四處找,你放心,找到了張也,他依舊回公司上班,十多天沒上班的工資照發(fā)。”
付敏感激的說:“謝謝。”
陳雄望著窗外憂郁的天空,他的思緒如浪潮起伏。
“時光咖啡廳等你。”聽陳雄說,付敏心里那根最柔軟的情絲被挑撥起來,她的臉如火燒般發(fā)燙,答應(yīng)了。
第二章 見面
掛斷電話,陳雄沉重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他突然被絕望的情緒擊中,不過,陳雄只是遵從張也的要求。
公司有兩個重要的客戶,在龍源市,一位要簽合同,一位有意與公司合作,討論合作的問題。
陳雄派張也和李竺方到龍源市,張也負責(zé)把合同簽下,李竺方則負責(zé)和有意與公司合作的經(jīng)銷商就有些問題達成協(xié)議。
早晨兩人出發(fā)了,如果簽約合作成功,為了慶祝,老板特意給兩人放三天假,聽說龍源市的龍源峽谷是著名的旅游區(qū),每年慕名而來的游客絡(luò)繹不絕。
陳雄本想把實情在電話里告訴給付敏,轉(zhuǎn)念一想,算了,其實,付敏找到公司的那天早晨,張也和李竺方剛剛從公司出發(fā)去龍源市,龍源市離本市不遠,開小車,一個小時不到。
張也沒回家的十多天,一直在上班,下班了,住在員工宿舍,抱著電腦,有時間就玩。
同事調(diào)侃張也:“哥們,咋地,家里有老婆,不陪著,倒陪我們這些光棍,聞臭襪子的味道。”
張也從電腦前抬頭笑笑:“哎,家里玩得不爽,老婆管得緊,總是嘮叨我玩電腦,冷落她了,家務(wù)活不干了,什么都不管了,我也是剛買電腦,過過新鮮癮,新鮮癮過去,我又成正常的男人了。”
“我消失一段時間,急急老婆,看她以后還準不準我玩電腦,我這是告訴她,你這樣干,我不答應(yīng),要是你受不了,我就消失一段時間,如果再受不了,那就離婚吧,反正現(xiàn)在孩子也沒有,就算走,也是走得干干凈凈。”
“現(xiàn)在是給她小小的教訓(xùn),吃了苦頭她會明白的,哥們,你們可要給我保密啊,如果付敏擔(dān)憂我的安危找到公司,你們就說他已經(jīng)有十多天沒上班啦,不知道去了哪里。”同事們笑笑,答應(yīng)保密。”
張也找到陳雄,陳雄也答應(yīng)保密,哪怕她報警,也保密。
想到和付敏即將見面,陳雄激動不已。
陳雄穿著西域駱駝黑夾克,蜘蛛王皮鞋,頭發(fā)打了沙宣VS啫喱水,頭發(fā)往后梳著,開比亞迪F3到時光咖啡廳,在幽暗靠假山流水的地方坐著,服務(wù)生微笑著問:“先生,請問您喝點什么?”
“來杯拿鐵。”
“好的,請稍等。”服務(wù)生在點單上寫好桌號和客人點的咖啡名,往吧臺去了。
陳雄抬手看了看浪琴手表,現(xiàn)在是上午十一點一刻,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陳雄邊喝著咖啡,邊翻著免費的雜志看。
不時看看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陳雄想,這個城市雖然繁華,它卻是寂寞的,傷感的情緒進入了陳雄的心田。
陳雄放下雜志,從窗外的車輛和人群中搜索隨時會出現(xiàn)的付敏,喝了第二杯咖啡,已經(jīng)到十一點三刻,陳雄的心跳加快,他用望眼欲穿的神情搜索,想今天的付敏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歡迎光臨,小姐這邊請,請問您幾位?”陳雄聽見歡迎客人的聲音,目光投向門口,陳雄的雙腿也不自覺的直起,離開座位走向門口。
付敏看見迎面走來的男人,眼神亮了,馬上走向男人那邊。
“來這邊坐。”陳雄邊說著,邊回到座位。
付敏的頭發(fā)高高的挽著,穿著達芙妮高跟鞋,碎花裙,腰間圍著黑色的腰帶,雪白的小腿肚露出,陳雄有些呆了:“You look so beautiful today。”臉色發(fā)熱的說。
落座后,付敏的雙腿微微顫抖,深愛的男人,又見面了。
陳雄比以前胖了些,渾身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味道,兩人一時沉默。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這么多年就過去了。”過了一會兒,付敏感慨著。
“是啊,時間過得太快了”
服務(wù)員端來了陳雄為付敏點的摩卡咖啡,付敏用銀色的勺攪拌著泥灰色的咖啡液體,修長的手指在陳雄的面前晃動。
陳雄把目光投向吧臺,喝了一口咖啡。
“你說張也會不會出事?我實在沒辦法才找你。”
“我明白,我想張也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吧。”他心里清楚,張也現(xiàn)在平平安安,他卻不能告訴付敏,他也沒打算告訴付敏。
見到陳雄,付敏找張也的心情少了很多,她在問張也會不會出什么事時,心里又隱隱的希望,張也現(xiàn)在不要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里,希望張也出點什么事,付敏為自己的想法產(chǎn)生深深的內(nèi)疚和罪惡感,卻沒法平息心靈的欲念。
“報警吧。”付敏覺得連陳雄都不知道張也的下落,自己盡力找了,毫無線索,只有讓警察找了。
陳雄同意:“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
“好。”
陳雄站起來,到收銀臺結(jié)賬。
付敏坐進陳雄的車,一塊到了警察局,付敏把張也失蹤的前后經(jīng)過盡可能詳細的告訴給了值班的警察。
值班的警察漫不經(jīng)心的邊做著筆錄,邊在電腦前看歐洲杯足球賽,巴西隊又輸了,警察憤怒的皺起眉頭,沒好氣的說:“什么線索都沒有,怎么查?你說張也失蹤的前一天晚上,你們吵架了,他買冰箱回來,氣消了,第二天早晨去公司上班,晚上沒回來,你打電話過去,他說公司加班。”
“十幾天后,你找到公司,同事說公司一直沒有加班,公司沒加班,他為什么說加班?他是和你賭氣,躲著你,過一段時間會回來的,你耐心的再等等吧,我們也會盡力查的。”
陳雄也勸付敏再耐心的等幾天:“我知道張也的脾性,你比我更了解張也。”說著,溫柔的拍了拍付敏的肩膀。
一股暖流流入付敏的心田,付敏不害怕了,加快腳步,分手時,陳雄眼神復(fù)雜的看著付敏離去的身影。
回到家,付敏的腦海全是陳雄,隱隱的不安,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欲念。
時常想,如果當(dāng)年沒有相信張也的花言巧語,沒有逃開,和陳雄走在了一起,命運軌跡和現(xiàn)在會不一樣嗎?會比現(xiàn)在生活得好嗎?內(nèi)心深處,付敏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張也和李竺方坐火車到龍源市,到了龍源市火車站,打車直奔各自的目的地,淺黃色的出租車沿著濱江路一路前行,車窗外的法國梧桐樹,不停的后退,渾濁的江水和江面的輪船不停的后退。
來龍源市已經(jīng)是第三次,張也對這條路卻不熟悉,對要去的目的地不熟悉,翻開地圖尋找,找不到老板陳雄為自己預(yù)定好的賓館在哪里。
大概三十分鐘后,出租車在佳樂人賓館前停下,張也從褲兜摸出名片,眼前的賓館和名片上的沒有出入。
張也跨上黑皮包,從轉(zhuǎn)動門走進賓館,賓館大廳不是很大,整潔,張也到前臺出示了身份證,工作人員登記號,把房卡給張也,告訴張也右邊有電梯,樓道,樓層有服務(wù)員。
張也來到二層,走廊全鋪著地毯,中間的房門開著,陽光透過窗戶射到走廊上,四方形的垃圾車橫在開著的門前,看不見服務(wù)員,他想服務(wù)員一定在房間里打掃衛(wèi)生吧。
張也把房卡插進205室門口白色的顯示器上,顯示器的紅燈亮了,張也轉(zhuǎn)動門把手,門開了,一股悶熱的氣息撲來。
房間還算干凈,一張單人床,把白色的窗簾拉開,燦爛的太陽灑進室內(nèi),在這里至少要住三天,想著,還不錯。
電視打開,中央一臺正播放著日本發(fā)生了大地震,主播員的后面是倒塌的建筑,悲傷的人群,施救的人群。
第三章 我在死亡之府的門口等你
張也用遙控器換了臺,畫面切換到穿著古裝衣服的人在綠色的森林里刀光劍影的廝殺,放下遙控器,躺在床上,打開皮包,看要見的客戶資料,下午五點見客戶,張也洗了個澡,睡了會,三點的鬧鐘手機鈴聲響起。
張也把身體里里外外精心的修飾一番后,關(guān)上門出去了,沒有在賓館用免費的晚餐,撥了客戶的手機號,約定在三千里酒家見面。
三千里酒家離佳樂人賓館,打車只要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三點五十,張也到了三千里酒家門口,看著三千里酒家豪華的門面,氣派的建筑樓,知道又要破費一番,不過和簽下幾十萬元的大單相比,是小菜一碟。
客戶已經(jīng)提前到了,找到客戶說的翠微閣包間,就看見一位四十歲左右渾身散發(fā)著商人氣息的男人。
看見出現(xiàn)在門口的張也,很有紳士風(fēng)度的到門口,握住張也的手,眼前的客戶,張也雖然在電話里多次聽見聲音,實人卻是第一次見。
“陳雄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啊。”男人說,毫不掩飾對陳雄的敬佩。
聽見對方的第一句提起陳雄,張也掩飾著內(nèi)心的不快,附和著男人的稱贊,本來張也不愿來見這個陳雄拉下的客戶的,想想可以到這城市玩,才答應(yīng)。
果然,在飯桌,張也就簽約的事沒有多說,張也拿出合同,對方爽快的簽了。
張也知道陳雄要自己來龍源市,不過是把自己支開。
張也不勝酒力,很快醉了,客戶也喝得痛快,把張也攙扶進出租車。
到了賓館,張也被服務(wù)員攙扶進房間,倒在床上,一會兒呼嚕聲就如雷般的響起。
早晨,張也頭痛欲裂的醒了,打電話給陳雄:“三十萬的合同已經(jīng)簽了,我在這玩幾天,不會開除我吧?”
“怎么會呢?”陳雄爽快的說:“你盡情的玩吧,工資照發(fā)。”
“那就謝謝老板了。”手機掛斷,張也像出了籠的鳥兒,在床上翻滾。
他計劃著在龍源市的這幾天去哪些地方玩,龍源大峽谷是張也的首選之地,在郊區(qū),離賓館不遠。
張也迅速起床,漱洗,帶上電腦,到餐廳吃早飯,想著大峽谷的絕塵美景,匆匆的吃完飯,到汽客站坐直達龍源大峽谷的客車。
容納四十多位來自五湖四海旅客的車,在毒辣的太陽底下朝目的地行駛,坐在張也旁邊的女孩,面色蒼白,客車駛到了坑坑洼洼的路面,顛簸得厲害。
女孩蒼白的臉色似乎用手指捅一下就破,嘴巴張大,張也趕快打開窗戶,拿出裝資料的袋子和餐巾紙給女孩,女孩剛接過袋子,就哇哇哇的吐了,難聞的氣息彌漫,乘客無不投來厭惡的神情。
吐完了,女孩滿臉淚水,用餐巾紙擦干臉上嘴上的贓物,才轉(zhuǎn)頭感激的看著張也,只一剎那,張也心靈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他一見鐘情的愛上了女孩。
導(dǎo)游小姐用喇叭介紹著龍源大峽谷的景色,有哪些典故,游玩的時候需要注意些什么。
車在山腳下停了,車上的人陸續(xù)下車,女孩最后下,張也才發(fā)現(xiàn)女孩是一個人來的,跟著女孩,在導(dǎo)游小姐的帶領(lǐng)下,大家開始爬坡,到了半山坡朝左邊的路過去,路下面是一條深藍色的河,深不見底。
張也想自己一個人在河里游泳,一定非常害怕,怕河底有妖怪,在路不遠處向右拐就看見幾丈高的瀑布,下面濺起了水柱,水柱沿著三米寬的河道向前浩浩蕩蕩氣勢迅猛的流去,瀑布旁邊許多游客在租游泳衣,氣船。
張也本來也要租的,體驗一把在峽谷漂流的刺激,看著病懨懨的女孩,放棄了,轉(zhuǎn)而照顧女孩,一路兩人有說有笑。
女孩說她叫龔寅,老家在江蘇常州,在龍源市的賓館當(dāng)服務(wù)員,今天放假,才來一日游的。
張也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在一塊很開心,漂流結(jié)束,要返回市里的時候,張也心里的邪念生出,他想把龔寅騙到賓館。
車到市中心,龔寅說朋友來接她了:“今天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次旅游,有緣再見。”
看著龔寅一個人朝屬于她的方向離去的背影,張也很想沖上去,牽著龔寅的手,說別走,只是已經(jīng)晚了。
龔寅從張也的視線消失后,張也才后悔先她說沒有手機,怎么不留對方的QQ號呢?怎么不問問她在哪家賓館上班?
張也回到賓館,滿腦海都是龔寅嬌柔病顏如林黛玉的身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真是千腸百結(jié)的令人痛苦。
張也打開電腦登陸QQ,來龍源市時就給風(fēng)中的你發(fā)了信息,她這幾天不在線,她是不是有意躲著自己呢?
失落的張也又發(fā)出一條信息;‘我已經(jīng)來到了龍源市,尋著你的氣息,要找到你,這些天,你的圖像一直是灰色的,你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天堂,你在那邊快樂嗎?’
發(fā)完信息,張也沒有期望風(fēng)中的你回復(fù),這些天的等待,已經(jīng)讓張也深深地失望,自己是什么人?說見對方,對方就見嗎?也許,風(fēng)中的你已經(jīng)到了天堂。
張也關(guān)了電腦,那晚他想著龔寅入睡,再醒來,手機的時間表已經(jīng)顯示到下午兩點,張也用手抓著頭發(fā)痛苦的搖頭,不知道怎么打發(fā)接下來的時間。
昨天游玩了一天,腳還在隱隱作痛,干脆在房間看電視,看電影。
張也登錄QQ,紅色的圖像閃爍,點開信息,是上午十點風(fēng)中的你發(fā)來的信息;‘在天堂不一定快樂,在地獄也不一定會永遠的痛苦,天使和魔鬼永遠是兩位一體的,如果你不怕進入火山下入地獄,你就來,我在死亡之府的門口等你,生命短若流星,燦若煙花,來吧,負著無法得到救贖的罪惡走向風(fēng)中的你。’
張也馬上發(fā)送信息過去;‘即使山崩地陷,世界坍塌,我也愿走向風(fēng)中的你,走向生命的彼岸。’
風(fēng)中的你的灰色圖像成紅色,張也知道,她一直在等自己;‘下午五點半,東四地鐵出口,手機號、150……到了電話,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張也記下手機號,在鏡子前,精心的打扮自己,帶著電腦,銀行卡,匆匆的出門了。
后來,警察來調(diào)查,前臺的工作人員記得很清楚,張也是四點鐘出去的,當(dāng)時一位客人問晚餐什么時候開始?工作人員看了一下墻壁的鐘,四點整,告訴客人再過半個小時,晚餐就開始了,張也剛好從客人的身邊經(jīng)過,他像有什么急事。
出了賓館大門,張也問路人:“附近哪有地鐵站?”
路人告訴他:“前面十字路口左拐就是。”
張也邊走邊給風(fēng)中的你打電話,電話通了,聽聲音對方好像三十幾歲,周圍到處是吵雜的車輛人群,摩登高樓直刺天空,穿黃藍色格子外套的交警,不停的打著手勢,吹著口哨。
對面的綠燈亮了,張也走上斑馬線,斑馬線上的一對情侶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張也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心想,我才不羨慕呢,待會玩得比你們刺激。
走到商場地下一層的地鐵口,肚子疼了,問站在墻角的保安:“哪里有洗手間?”順著保安手指的方向,找到洗手間,進去解決,肚子不疼了。
到售票機那里買乘地鐵的卡,兩元一張,刷卡進入,乘四號線到西直門下,從西直門轉(zhuǎn)二號線經(jīng)過五站到東四站,出了東四站,五點十三分。
給風(fēng)中的你打電話,風(fēng)中的你說:“朝北走五百米,有一家胖子烤肉串店,在那兒等我。”現(xiàn)在聽聲音像是二十幾歲女孩的。
張也找到胖子烤肉串店,不遠處的一位女孩用可疑的目光看著自己,懷疑她是風(fēng)中的你,走廊上兩個男人在費力的交談著什么。
一位肥胖的婦女問清風(fēng)街怎么走?張也胡亂指了個方向,肥胖的婦女連聲說謝謝,卻沒有走,她用詭秘的眼神笑容盯著自己。
盯得張也渾身發(fā)毛,會不會是這婦女呢?她在試探自己?如果是這婦女,張也會跑。
張也有被人宰割的感覺,像奴隸在買賣市場等待著買家挑選。
胖婦女突然雙目精明的看著張也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張也的心:“你在等人吧?看你的面相,今天大兇,你趕快回去吧。”
第四章 KTV的托
聽胖婦女說你在等人吧,張也的心涼了,如果眼前的婦女是風(fēng)中的你,張也會拔腳就跑,她不是,呼出一口氣,張也沒有聽進胖婦女后面的話。
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想太多,想見風(fēng)中的你的欲望壓倒了一切。
張也離婦女遠了些,那位用可疑目光看著自己的女孩,還在看,張也的脊背發(fā)冷,摸出手機,顫抖的撥了號,是不是她?手機通了,對方接了,女孩,婦女無動于衷,她們不是。
“我馬上到了。”對方說完掛了電話。
張也快虛脫,在臺階上等著,從烤肉串店后門走出一位女孩,淺黃色的長發(fā),穿著高跟鞋,背著精致的背包,從張也的面前過去,她似乎沒有看見張也,走到大街,消失在街角,張也看得呆了,她好漂亮,可惜她不是風(fēng)中的你。
她一身的打扮給張也的感覺是淪落風(fēng)塵的女孩,那個叫風(fēng)中的你的女孩現(xiàn)在正在哪個地方看著自己吧?
手機鈴聲響了,風(fēng)中的你說:“我現(xiàn)在在建設(shè)銀行自助存取款機那里,你進來,就能看見我。”
張也直奔建設(shè)銀行自助存取款機那,里面有幾個人,張也剛進去,就看見先自己看得呆了的漂亮女孩。
她看著張也:“你就是離殤吧。”她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張也還是聽見了。
“你是風(fēng)中的你?”對方點點頭。
兩人走出建設(shè)銀行,到了街上,風(fēng)中的你問:“去哪里?”
張也說:“隨便。”
風(fēng)中的你走進建設(shè)銀行旁邊的KTV,張也的心打退堂鼓,想著興業(yè)銀行卡里有多少錢,身上有現(xiàn)金五百塊,現(xiàn)金不夠卡里有。
乘電梯,到二樓,風(fēng)中的你帶張也去一間包房,包房很大,收銀員奸笑著來了說:“包房費一小時一百塊。”
風(fēng)中的你說:“三小時。”然后點小吃酒水,張也唱歌去了,一首歌唱完,小吃酒水也點好,小吃酒水陸續(xù)上來,張也看了心一沉,太多了,水晶玻璃上堆得如小山:“點這么多,能吃得完嗎?”張也問。
“時間長著呢,慢慢吃。”
收銀員來結(jié)賬,計算器一算,共消費八百塊,結(jié)完帳,兩人盡情的唱歌跳舞。
唱歌跳舞累了,風(fēng)中的你說:“玩些什么呢?”
風(fēng)中的你叫服務(wù)員拿來骰子,比大?。?ldquo;輸了的要小小的懲罰哦。”嘟著小嘴說。
“好。”張也迎合著。
“服務(wù)員拿一瓶馬爾白克紅葡萄酒。”
“桌上那么多酒還沒喝呢?別點了吧。”張也建議。
“沒事,你的錢不夠的話,我有。”
張也說不過風(fēng)中的你,一瓶馬爾白克紅葡萄酒上來了,收銀員說一千八百塊,張也沒有心情玩了,他隱隱覺得風(fēng)中的你是騙子。
“錢我出吧,走時結(jié)。”
收銀員走了。
風(fēng)中的你這樣說了,張也也不好拒絕,兩人玩骰子,比大小,張也總是輸,啤酒一杯杯的往肚里灌,直灌得張也站不穩(wěn),風(fēng)中的你才饒了張也。
三個小時到了,兩人來到收銀臺,張也不結(jié)馬爾白克紅葡萄酒、后來點的小吃水果錢。
風(fēng)中的你說:“我沒錢。”
“你沒錢,還點那么多,那你說你有錢。”
張也已經(jīng)認定風(fēng)中的你是騙子。
沒辦法,拿出卡,讓收銀員刷。
收銀員要張也重復(fù)輸入密碼,張也不知道他重復(fù)輸入密碼時,密碼已經(jīng)被風(fēng)中的你記在了心里。
卡還給張也,張也的心情無比惡劣,怒瞪著風(fēng)中的你。
風(fēng)中的你說:“你瞪著我干什么?我的肚子不舒服,大姨媽來了,我要回家。”
張也不放風(fēng)中的你走,消費了兩千多元,就這樣輕易的走掉?風(fēng)中的你說她肚子不舒服,大姨媽來了,是借口。
“你不要這樣糾纏不清好不好?你怎么一點都不理解體諒人呢?說真的,遇見你這樣的人,算我倒了霉。”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好奇的看著張也、風(fēng)中的你。
“你讓我在這里出丑嗎?”風(fēng)中的你不屑與張也解釋,伸手攔出租車。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張也說。
“神經(jīng)病。”風(fēng)中的你低聲罵了一句,不過沒有阻攔張也上車,張也坐在后座,看著風(fēng)中的你發(fā)信息,打電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張也醒來,在一條廢棄的公路上,渾身酸痛,無力,摸摸臉,額頭,顴骨上有幾個包,鼻口有結(jié)痂的贓物,用手指摳下,放在亮些的地方看,是凝固的血。
努力回憶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和風(fēng)中的你唱歌,坐在出租車上睡著了,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記得。
張也掙扎著站起,雙腿虛脫般發(fā)顫,從膝蓋傳出的疼痛,令張夜痛苦的呻吟。
腳邊有幾灘血跡,清楚自己被人打了,誰打得自己不知道。
張也摸口袋,手機沒有,筆記本電腦沒有,欣慰的是,銀行卡還在。
拖著疼痛的身體往路燈多的地方走,找銀行,找到工商銀行,把興業(yè)銀行卡插進自助存取款機的吞卡口,輸入密碼查詢余額,余額顯示為零。
腦海一片空白,一瞬間被絕望的情緒擊中,是傻子都明白,錢被風(fēng)中的你取了。
張也蹲在自助存取款機的墻角哭了,想起李竺方,幸虧記得李竺方的手機號。
走進商店,撥通了李竺方的手機號,把自己的遭遇告訴給了李竺方。
李竺方說:“那女的是KTV的托,托你懂嗎?她幫KTV帶客人,讓你多消費,拿提成。”
掛了電話,越想越氣,這么大的人了,竟然被女孩騙得團團轉(zhuǎn)。
想著KTV男收銀員的奸笑,氣得渾身顫抖。
沒付電話費走出商店,老太婆追了出來,要張也交錢,張也一拳把老太婆打在了地上。
到KTV附近,女的能騙自己,肯定還會騙別人,她是酒店的托,不信她不再出現(xiàn)。
睡在街上,早晨,KTV冷清,門關(guān)著。
李竺方給張也的銀行卡打了兩百塊錢,張也取出了錢。
這天,等到深夜,風(fēng)中的你沒有出現(xiàn)。
第二天繼續(xù)等,下午,風(fēng)中的你出現(xiàn)了,她穿得比前天暴露,綻放出另一種美,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美,不然,她怎么能騙到男人,能迷得自己團團轉(zhuǎn)。
她依舊從烤肉串店的后門出來,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走進建設(shè)銀行的自助存取款機那里,她的獵物很快出現(xiàn),是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青年,一臉稚嫩,一看就涉世未深,他們走進旁邊的KTV,原來自己不是最笨的,還有別人被騙,張也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們玩了一個小時左右出來,相同的情節(jié)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上演著,青年不停的抓著頭發(fā),眼里射出憤怒之火,對風(fēng)中的你,卻無可奈何。
風(fēng)中的你顯得極度不耐煩,她攔出租車,青年也上了車,張也知道,等待青年的是一頓暴打,張也攔了一輛車,跟著他們。
五分鐘后,出租車在街邊停下,風(fēng)中的你下車了,青年也下了車,風(fēng)中的你走到廢棄的公路,和青年面對面站著,說著什么,青年不聽,風(fēng)中的你扭頭就走。
突然,從街下竄出三個男人,圍住青年,其中一位青年張也認識,就是要自己重復(fù)輸入銀行卡密碼的收銀員,他此時猙獰恐怖,摩拳擦掌,揪住青年的頭發(fā),一拳掄在青年的左臉,接著三個男人拳打腳踢,張也不忍看,也是這樣打自己的吧。
風(fēng)中的你已經(jīng)在街的另一邊,被打的人似乎與她無關(guān),她攔了出租車,行駛很久,出租車在一棟老樓前停下,倪香的高跟鞋踩在地面,叮叮叮的響,凄涼,冰冷的氣息彌漫,擊中張也的心,叮叮叮的腳步聲消失在黑暗的樓道,張也飛快的跟上去,樓道的聲控?zé)舭l(fā)出曖昧的光。
“誰?”倪香驚恐的問,手中的鑰匙掉在地板,沒有人回答,二樓的轉(zhuǎn)角處,有一團巨大的黑影,排山倒海般的恐懼撲向倪香,黑影移動了,站在倪香眼前:“還記得我嗎?”
“你是誰?”倪香撿起地上的鑰匙邊開門邊問,她心里清楚,眼前的男人即使化成灰也認識。
張也步步緊逼,眼里射出瘋狂的光:“把電腦、手機、銀行卡里的錢還給我,我不再找你。”
“瘋子。”倪香咬牙切齒的說:“我不認識你,你不要再過來,你再過來我喊人了,告你搶劫!”
第五章 女尸坐在冰箱上
“你以為我怕嗎?”
門打開了,倪香跳進屋,門反鎖,顫抖的手發(fā)了一條信息,手機扔進馬桶。
張也用腳踢門,門頂?shù)幕蚁裱┮粯语h落,木門發(fā)出破碎的嚎叫,門塌了,張也沖到倪香面前,掐住倪香的脖子,柳葉刀抵住倪香的喉嚨:“把屬于我的東西還給我!”
“電腦、手機、在衣柜,自己拿。”
放了倪香,張也到衣柜找到電腦手機:“卡里的錢呢?什么時候給我?”
“錢不在我這兒,在收銀員手中。”
“你們合伙騙我,找到你,你就乖乖的把錢還了,我沒時間在這里陪你,你騙過的男人不少,以你的姿色,你騙不到男人的錢?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我要拿回我自己的錢,我的要求不高吧,遇上了騙子看誰倒霉。”
張也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你不是和我聊天的風(fēng)中的你,你到底是誰?怎么有她的QQ號?”
“網(wǎng)絡(luò)和現(xiàn)實不一樣,我說我是風(fēng)中的你你信嗎?別天真了,我就是風(fēng)中的你,是徹頭徹尾的騙子,面對不同的獵物,當(dāng)然要用不同的誘餌了,你是我的獵物。”說著,倪香脫掉外套,黑色的背心肩帶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蒼白的燈光下更是雪白如雪:“如果這樣呢?錢可以抵消么,一次還不完,用幾次還。”
看著倪香傲人的身材,張也血脈噴張,渾身躁熱。
倪香邊說邊撲到張也的懷中,他拿著寒光閃閃的柳葉刀。
倪香的脖子很誘人。
張也握柳葉刀的手顫抖,冷汗從額頭冒出,柳葉刀‘咣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倪香傲人的胸部若隱若現(xiàn),張也右手的手指被倪香的嘴來回上下的吸吮著。
張也閉了眼,進入欲生欲死的情境,有些受不了了,突然一陣刺痛從指間傳出,倪香的牙齒緊緊的咬住了張也的手指,鮮血涌了滿嘴。
一腳把倪香踢到衣柜下面,撿起地上的柳葉刀插進倪香的胸,一下又一下,直到鮮血濺了滿臉。
洗掉柳葉刀的指紋,用拖把拖掉地上留下的犯罪線索,看了一眼掛在墻壁的鐘,快一點了。
抱著電腦手機匆忙的跑出屋,剛到門口,就看見一位戴著黑頭罩,穿一身黑衣黑鞋的人,從頭罩的兩個洞眼,射出的光,令張也虛脫。
頭罩男,左手拿著短斧,什么話也不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張也懷中的電腦掉在地上,后退,退到倪香的房間,脊背貼在了墻壁,已經(jīng)無路可退,張也跪了下來。
頭罩男說話了:“我們怎么這么有緣呢,偏偏一切讓我看見了。”
聽見頭罩男的聲音,張也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求求你放過我,我今生為你做牛做馬都行。”
“你殺了人,我怎么放過你?就算我放過你,警察查起來,你也會很快落網(wǎng)。”
頭罩男的短斧揚起。
“不要??!”
斧頭落下,沒有砍在張也的腦袋:“你知道嗎?這棟樓就住了這位姑娘,不管你怎么求救叫喊,不會有第四個人聽見的,我有的是時間,你也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這么多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見你,就像看見了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你說我變態(tài)吧,我承認我變態(tài),不明白,對你,怎么會極度厭惡?我也試著調(diào)整心態(tài)喜歡你,做不到。”
“后來,我放棄了徒勞的努力,也許,我們前世就結(jié)下了今生和解不了的恩怨。哪怕身碎,也要做內(nèi)心認可的事,我沒倒下前,劃為我生命黑名單的人一定先倒下,我經(jīng)過半生的準備就是為了今晚,今晚我要玩你,以前你不是經(jīng)常玩我?看結(jié)束時誰輸誰贏。”
頭罩男又揚起短斧砍向張也的手,張也的手一縮,沒砍到手,砍到肚子,肚子的血流如注:“你躲得挺快嘛?不過,我來了,你就別奢想僥幸逃脫。”
頭罩男的短斧再揚起,砍下,張也的四肢斷了,放進冰箱,肥手指撫摩張也的臉,胸,大腿,撕開張也的上衣,張也的身體慢慢失去了熱度。
張也的雙眼緊閉,嘴唇嚅動,頭罩男的耳朵湊到張也的嘴邊,聽張也虛弱的說:“冷冷……”窗外的風(fēng)呼啦啦的刮來,一股涼意涌進頭罩男的身體。
頭罩男再揚起短斧,劈開張也的胸,濃血從傷口流出。
頭罩男丟掉短斧,戴上手套,趴開張也的胸,掏出大腸小腸,肝脾胃肺心臟,火熱的感覺從手臂傳遍全身,掏空內(nèi)臟,張也的身體涼了。
頭罩男把張也失去四肢的身體放到倪香睡的床上,把倪香放在冰箱頂,面朝門口,用水一遍遍沖刷地面。
拿著短斧若無其事的下樓,走出小區(qū),消失在夜色中。
上午十一點,龍源市警局,正在值班的隊長趙龍看見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慌慌張張的穿過廣場,跑到值班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死……死人了,死……死了兩個。”
“慢慢說。”趙龍眼里閃過火一般的光,盯住老人滿是皺紋的臉,老人像被寒風(fēng)刮的枯樹枝,抖個不停,看來他被嚇壞了。
趙龍冷靜的等著老人繼續(xù)說。
“在清風(fēng)街,死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頭手腳不在了,女的坐在冰箱上。”
趙龍馬上召集隊員,叫了法醫(yī)昕娜,開警車讓老頭帶路,老人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他說什么也不愿再去那個地方,他說他有心臟病,再去看那個場面會被嚇死的。
趙龍抓住老人的破衣服,像拎雞兒一樣的把老人拎到了車上,警車在公路上疾馳,警笛嗚嗚的叫著,拐了很多彎,總算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的樓下。
這是棟三層樓,破破敗敗,死氣沉沉的,趙龍的心里升起異樣的感覺,邁著沉穩(wěn)猶疑沉重的步子上到樓的最頂層,三樓,走廊上散滿了灰塵,臭氣不知道是從哪些垃圾堆飄出的。
法醫(yī)昕娜跟在趙龍身后,心情陰郁,因為整年跟死人打交道,對自己有些惡心,肚子突然嘩啦一下,像水在淺灘急流,早上喝的牛奶味還在口腔久久不散。
很快,昕娜調(diào)整了心態(tài),此刻最重要的是頭腦冷靜思維清晰,排除一切干擾工作的雜念。
昕娜銳利的眼神射在樓道,樓道有血水。
到三樓門口,趙龍停了,看著倒在地上的門,倒在地上的門前面是冰箱,冰箱頂坐著女被害者,似笑非笑的看著忙碌的警察。
她的身上雖滿是鮮血,還能看出她肌膚的雪白美麗,她的胸口有很多傷,傲人的胸部依舊傲人的挺立著,這么年輕就離開了這世界,讓看慣了死亡的趙龍,有些感慨命運無常,惋惜女孩的死亡。
趙龍的第一直感是,情殺,深更半夜的一男一女,在這四周沒有人住的房間,偷食伊甸園的蘋果,結(jié)果收割了死亡的惡果。
兩人在這里偷情,戴了綠帽子的家伙因憤怒仇恨殺了他們。
屋里除了冰箱床外沒有其它的家具,房主人在這里似乎也沒有住多久。
趙龍來到床邊,閉了眼,沒有四肢,頭的男尸在床上,怎么看怎么令胃如波濤翻滾,四肢的缺口血淋漓的,沒有頭的脖子像一口幽邃的隧道。
“趙隊快看!”警察雷力叫。
趙龍順著雷力手指的方向看,男尸的頭坐在冰箱里的最上層,看慣人間悲喜歡樂憂愁一般的眼神看著屋,頭的下面是男尸的四肢,兇手太殘忍了,簡直變態(tài)。
警員已經(jīng)搜集到被害者的身份信息,找到被害者男尸的身份證,一九八零年六月二十七日生,湖南長沙人。女被害者的身份證,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九日生,河南焦作人,兇犯太狡猾,清洗了作案現(xiàn)場。
趙龍的視線落在倒在地上的門板,門板上有幾個淺腳印,隊員拍照:“你看這是什么鞋???鞋底沒有任何的紋路,有誰的鞋子底沒有紋路?”
報案的老頭穿的是破皮鞋,隊員里沒有人穿沒有鞋底紋路的鞋,什么樣的鞋底沒有紋路?
昕娜說:“AND1太級鞋。”
對,AND1太級鞋?,F(xiàn)場沒有人穿AND1太級鞋,AND1太級鞋是重大的物證。
立即尋訪周圍有沒有穿AND1太級鞋的,調(diào)查有沒有可疑的人來過這里:“你對這起案子怎么看?”趙龍看著在查看女尸傷口,搜集毛發(fā)的昕娜問。
“窗戶沒有開闔的痕跡,兇手不是從窗戶進來的,門倒了,兇手從大門進來的無疑”
“如果是情殺,從女性的著裝看有可能他們在做愛,或準備做愛時兇手踹開了門,殺了兩人,碎了男尸。”
“兇手是男性的可能性較大,你看,如果沒有大力氣,不可能把男被害者的四肢、頭砍掉,從男被害者的傷口看,兇器是斧頭一類,現(xiàn)場只找到一把插在女尸胸口的柳葉刀,還有兇器被兇手帶走了。”
“如果是一個人作案,他用斧頭一類的兇器為何不直接也用它將女被害者殺害?他沒用,用的是柳葉刀,為何?兇手并不蠢,他能想到銷毀線索,再怎么大意,也不會忘記明晃晃的兇器柳葉刀。”
“似乎有兩個兇手,如果兩個被害者在一起,兇手只有一個,他的殺人技法再高超,也不會一手用柳葉刀一手用斧頭,這一切只是猜測。”
第六章 真兇想嫁禍瘋子
“從男被害者的消化道和尸斑推測他死亡的時間距現(xiàn)在至少有九至十二個小時,女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比男被害者長,你注意到?jīng)]有,男被害者的右手食指被咬過,齒痕和女被害者的牙齒吻合,女被害者為什么咬男被害者?可能,他們在睡覺前因為某些原因發(fā)生了爭執(zhí),女被害者咬男被害者,從齒痕的深淺看,女被害者沒有一絲柔情。”
“或許,柳葉刀在男被害者的手中,女被害者沒有一絲柔情的咬男被害者,因疼痛憤怒得失去理智的男被害者舉刀殺人,殺了女被害者,拿斧子一類兇器的兇手來了。”
“你可以當(dāng)偵探了。”趙龍贊許的說。
“這只是猜測,要等驗尸報告,化驗結(jié)果出來才能下結(jié)論。”
回到警局,一位穿著AND1太級鞋的長發(fā)男被帶到審訊室,長發(fā)似乎從他出生到這個世界就沒有洗過,渾身臟兮兮的,褲子有幾個破洞,他坐在鐵椅上,雙眼空漠無神,臉皮的肌肉顫抖,一會而獨自對著空氣發(fā)笑,在那里自言自語。
“姓名……籍貫……”趙龍不耐煩的問著。
長發(fā)不說。
“你說不說!”大吼,嚇得長發(fā)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警員說:“他的神經(jīng)有問題。”
“你以為裝傻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
“這家伙是從橋底下找到的。”
“他的AND1太級鞋底有血跡,和被害者的血型相同,在他旁邊找到了行兇的短斧。”
趙龍怎么審問他都一問三不說,像啞巴。
據(jù)看見他的人說,他是瘋子,就算是瘋子,他殺了人,沒有一點記憶?
如果瘋子是兇手,他怎么知道要把肢解的人體部分放進冰箱?把女尸放在冰箱上,清洗了作案現(xiàn)場?
插在女被害者胸口的柳葉刀,沒有指紋,被兇手處理過,瘋子怎么會做出這么正常的事?
推出兇手作案的時間在深夜二十三點至凌晨兩點,最重要的是,有人證明在那個時間段瘋子沒有離開他的橋洞安樂窩。
據(jù)證人說他那時睡得挺香不像醒的樣的,由于是夜晚,沒看太清,好像瘋子那時睡覺沒有穿AND1太級鞋,他平時睡覺都穿的,記不太清。
兇器斧頭上沒有兇手的指紋也沒有瘋子的指紋,兇器被洗過,橋邊就是河。
就算瘋子是兇手,在法律上也不受制裁。
由種種線索表明,真兇想嫁禍瘋子,警方分析認為兇手可能在瘋子睡覺時,穿上他的AND1太級鞋,行兇完,把鞋再給他,抹去兇手的指紋,把兇器放到瘋子身邊,兇手太猖狂了。
趙龍狠狠的吸了幾口煙,發(fā)誓一定要把兇手捉拿歸案。
十九號的中午,李竺方從龍源市回到公司,李竺方的心情是愉悅的,經(jīng)銷商和公司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以后公司從國外進的酒,由經(jīng)銷商銷往各大煙酒店,商場,酒吧。
協(xié)議達成,李竺方可以拿百分之二十五的提成,最重要的是沒有辜負老板的信任,沒有敗給張也。
下午,李竺方被叫進董事長辦公室,陳雄對李竺方能讓供銷商和公司合作表示祝賀,牛皮紙包的信封遞到李竺方的手里,李竺方猜測里面的現(xiàn)金至少有一千塊。
陳雄面色凝重的問:“張也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他在簽約的第二天早晨給我打電話,三十萬的單不是小數(shù)目,我很高興,讓他玩幾天再回來。”
“現(xiàn)在,打他的手機不是不在服務(wù)區(qū),就是無人接聽,按說,他應(yīng)該給我打個電話。你說,我讓你到張也那兒取文件,張也不在賓館,你當(dāng)時感覺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什么不對。”李竺方說:“他的文件夾衣服在房間,沒有您要的文件,他那時可能外出散步,或去別的地方過夜了。”
“你最后一次聯(lián)系到張也是什么時候?”
“到龍原市的第三天晚上,后來打他的手機,不是不在服務(wù)區(qū)就是關(guān)機,我當(dāng)時沒在意。”
看著李竺方的表情,陳雄的疑心很大,感覺李竺方撒謊了,李竺方很多方面優(yōu)秀,特別是工作能力,他有個毛病總喜歡有意無意的說謊,雖然那些謊沒有傷害力。
對李竺方來說,說謊跟一日三餐沒有區(qū)別,現(xiàn)在,李竺方肯定有意或無意的說起謊來,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公司有許多重要的任務(wù)需要張也完成。
或許,李竺方早就等著這一天到來?
公司沒有人不知道李竺方和張也的關(guān)系劍拔弩張到了什么程度。
李竺方背著張也簽下張也的客戶單后,兩人幾乎沒說話,即使公司聚會,同事們要他們和好,他們也一句話不說。
不僅如此,兩人會為一句似乎與對方不相關(guān)的話,大動干戈,比如,一次張也在工作中思考問題,有個方案遲遲得不到解決。李竺方剛好和另一位同事聊天嗓門有點大,張也火冒三長,指著李竺方的鼻子一頓怒吼臭罵,李竺方掄起鐵椅就砸,砸得張也頭破血流,為了李竺方,張也特意到市場買了把短刀,準備隨時揮刀。
私下里,張也和老板說,李竺方這人心眼不壞,不知怎么的就是看不慣他,恨他,看著他飯也吃不爽,雖然心想這樣不好,還是沒有辦法喜歡他,不厭惡他,
也盡量把他往好的方面想,盡量無視他的短處,沒辦法做到,連他的長處也是那么的令人惡心厭惡,盡管不能寬宥別人就是不善待自己很痛苦,還是只能這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萬物相生相克。
李竺芳也在陳雄面前大倒苦水:“我看著那家伙就來氣,我一遍遍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樣做不對,是偏見,偏激,可是還是要這樣做,不讓這樣做除非我死,我多么希望和他成為朋友,就是不行,也許真的有報應(yīng),前世我們結(jié)下了今生無法和解的恩怨。”兩人的關(guān)系令老板陳雄頭痛不已。
這次,陳雄特意安排兩人一起去龍源市,也是為了制造兩人和好的機會,誰也無法預(yù)料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或許有另外的可能,張也被什么人抓起來了,比如搞傳銷的。
李竺方得確說謊了,他覺得張也被騙向自己求助說出來沒有多大意義,而且,張也失蹤了,對自己來說不是天大的美事?
內(nèi)心深處,李竺方成千上萬次希望張也從自己的眼前消失,成千上萬次想象怎樣將張也,這個世界上自己最痛恨的人大卸八塊,現(xiàn)在好了,張也沒有回來。
“我有預(yù)感,張也出事了?”
“再等等看,張也還沒回來就報警。”
“也只能這樣了。”說著,陳雄望著窗外陰霾的天空重重的嘆了口氣。
回到工作崗位,同事們問李竺方,最后見到張也是什么時候?那小子說他老婆干擾他玩電腦,消失一段時間,現(xiàn)在也差不多了啊,他不會為了躲老婆連班也不上,還不接老板的電話,他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雖說有什么事給老板說一聲就好,干嘛不接電話呢?這不是張也的作風(fēng)。
張也公私分明,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老板對他恩重如山再怎么樣他也不會什么也不說就不來上班,同事們議論紛紛。
同事們剛議論完,商業(yè)辦公樓的走廊,走來兩位警察,一胖一瘦:“你們老板在嗎?”胖子問:“我們有些事需要調(diào)查。”
看見兩位警察來了,陳雄的臉白了,把兩位警察請進辦公室,準備倒水,胖子制止了:“你們公司有位叫張也的員工吧。”說著把張也的身份證上的一寸照放在陳雄的面前。
看著張也的照片,陳雄咽了口口水,點點頭:“請問,張也出了什么事嗎?”
“死了。”胖子說。
“啊。”陳雄驚叫出聲,蒼白的臉更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死在龍源市一位小姐的出租屋,已經(jīng)確認是他殺,推斷死亡時間在十八號夜晚二十三點至十九號凌晨兩點,所以請你詳詳細細的把你知道關(guān)于張也的情況告訴給我們。”瘦子翻開了藍色的記錄本。
陳雄咽了口口水說:“我記得張也和李竺方是十四號早晨去龍源市的,因為有客戶要簽合同,有合作意向的客戶對合作有些疑問,他們?nèi)チ?,張也負?zé)簽單,李竺方負責(zé)商談合作問題。”
“十五號早晨張也給我打過電話,告訴我單已經(jīng)簽下來,問我可不可以休息幾天,我很高興,就答應(yīng)張也可以休息三天,三天過后回來上班,因為公司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張也親自處理。”
“后來他沒有給我打電話,十七號晚上我打張也的手機,不是不在服務(wù)區(qū),就是關(guān)機,我的一份重要的文件好像在張也的文件包,他沒去龍源市前,我的那份文件讓他給我拿著,正需要,想確認一下文件是不是在他那。”
“第二天再打,電話還是沒有接通,我生氣了,再怎么瘋玩,我打電話總該接吧,我打電話肯定有重要的事,下午我又連續(xù)打了幾次,沒人接聽,沒辦法,只好給李竺方打電話讓李竺方去張也那里,看文件在不在。他回來了要狠狠地訓(xùn)斥他,后來打過電話都一樣,誰也無法預(yù)料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把李竺方叫來吧。”胖子說。
看見警察,李竺方很不安。
“你們一塊到龍源市去,怎么不住同一家賓館?”胖警察問。
“雖然在同一個市,由于我們見的客戶離得遠,賓館的住宿問題是老板陳雄安排的。”
“哦。”胖警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陳雄一眼。
“因為客戶是我談下來的,我經(jīng)常去那里,熟悉那里,一般他們到龍源市出差的住宿問題都是我解決的。”
第七章 不在現(xiàn)場的證明
“十八號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陪客戶吃飯,吃完飯,老板給我打電話,要我到張也那里確認下,他的文件張也有沒有帶在身邊,他要我問張也的手機不在服務(wù)區(qū)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丟了。”
“你去張也那里的時間是幾點?”
“二十三點三十分。”
兩位警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那時張也在嗎?”胖警察坐直了身子繼續(xù)問。
“不在,張也的文件夾在,沒有找到老板說的文件,我馬上給老板打了電話。”
“你去賓館有人看見嗎?”
“有,我記得當(dāng)時值班的是位女服務(wù)員,她用賓館通用的鑰匙打開了門。”
“她進去過嗎?就是說,她知道房間里有人嗎?”
“她只是開門,開了門就離開了,也許不知道。”
“你在賓館呆了多長時間?”
“我呆了大概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他不在賓館的時候你覺得有什么反常嗎?你覺得他那時會在哪里?”
“我當(dāng)時沒想太多,等了一會張也沒有回來我就回自己住的賓館了,我回去時在前臺問了她們都說沒注意205室的客人,沒看見205室的客人,也可能客人是在他們不當(dāng)班的時間出去的,她們要我問問白天的服務(wù)員。”
“你說你回到了賓館有誰能證明?幾點回去的?”
“這個……”
“說!”
“從張也住宿的地方出來,我沒急著回去,一個人在街上逛著。”
“大半夜的你還在街上逛,你可真有雅興。”胖警察不無諷刺的說。
“回到賓館天快亮了。”
“你們到龍源市時,張也有什么反常嗎?”
李竺方猶猶豫豫的,還是把張也怎么和網(wǎng)友見面,怎么被網(wǎng)友騙,怎么向自己借錢的事對警察說了。
“你說十六號的晚上,張也給你打電話說他被網(wǎng)友騙了,你第二天早晨給他打了兩百塊錢?”
“是的。”
“張也的網(wǎng)友你認識嗎?她的QQ號你有嗎?”
“沒有,張也的QQ號也沒有?”
“沒有。”李竺方回答得很干脆。
張也到龍源市被網(wǎng)友騙,這是條重要的線索,胖瘦兩位警察的眼神為之一亮,馬上要陳雄弄到張也的QQ號,同事們沒有張也網(wǎng)友的QQ號,除了李竺方外都有張也的QQ號。
帶著重大收獲胖瘦警察從椅子上站起,銳利的眼神掃視著辦公室對陳雄李竺方說:“我們還會來的,想起了什么馬上告訴我們,胖警察在瘦警察的記錄本上寫下了手機號,撕下半截紙遞到陳雄的手里。
望著警察離開的背影,陳雄陷入了沉思。
龍源市警方那邊也取得了重大進展,他們調(diào)查了張也住宿的賓館,前臺服務(wù)員清清楚楚的看見,張也于十六號下午四點從賓館出去,再也沒有人見到他出現(xiàn)過。
前臺的服務(wù)員說他記得客人出去時帶著筆記本電腦,由于筆記本電腦醒目,所以他記得。
賓館的服務(wù)員也確定十八號晚上二十三點左右,李竺方去過賓館,一個人進入張也的房間,大概半個小時后出去。
據(jù)客房的服務(wù)員說,她們對房間每天打掃,十六號下午兩點左右打掃時房間里的電腦還在,十七號幾乎是相同的時間進入賓館,房間里的電腦沒有了,昨天換的床單沒有人睡過,所以就沒有換,所以記得清楚。
倪香的行蹤也查出來,她以前在工廠上班,干了兩個月出來,被工廠開除了,開除的原因是無故曠工。
被工廠開除后,在酒吧上班,夜總會上班,近段時間從老家來,沒有上班。
胖瘦警察回到警局立即破譯張也的QQ密碼,調(diào)出網(wǎng)友風(fēng)中的你的資料和兩人的聊天內(nèi)容,確認了被害者就是風(fēng)中的你。
調(diào)出風(fēng)中的你的QQ綁定的手機,到營業(yè)廳查到手機戶主,查到張也和倪香的通話記錄,從倪香的手機上還查到一個號碼,竟然是李竺方的。
李竺方的嫌疑越來越大,從他和倪香的通話時間看,兩人到龍源市出差的前幾天他們還聯(lián)系過。
李竺方有作案的時間,作案的那段時間他沒有任何不在現(xiàn)場的證明。
后來,警方調(diào)查了李竺方和張也的關(guān)系,同事說李竺方揚言要殺了張也,警方逮捕了李竺方,在審訊室逼供甚至上刑,實在受不了肉體折磨的李竺方說:“我認識倪香,在夜總會陪客戶喝酒認識的。”
“我沒有殺人,我承認我用倪香的QQ和張也聊天,我恨他,卻沒有殺他的勇氣。”
趙龍把瘋子帶來了,他或許見過兇手。
瘋子見到李竺方暗淡的眼神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沒有任何決定性的證據(jù),不能拘留李竺方,二十四小時后放了。
回龍源市的路上,昕娜說:“我覺得兇手不是李竺方。”
“為什么?”趙龍問:“他認識被害者,對被害者恨之深,他有作案的動機,作案的時間。”
“不知你注意到?jīng)]。”望著窗外的建筑物,昕娜說:“張也的胸有幾條深口,弧度從左上到右下,左上的傷口淺右下的傷口深,兇手是左撇子,除非他把頭倒在底下殺人,如果這樣,傷口的深淺就是反方向。”
“剛才,我看見李竺方抽煙,煙用右手拿著,雖然不能證明他不是左撇子,但是兇手一定是左撇子,就算李竺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每一條線索不能直接證明李竺方殺了人,我懷疑兇手另有其人。”
胖警察再次出現(xiàn)在陳雄面前的時候,陳雄并不感到意外,這次,胖警察主動說要喝水,陳雄從放書和佛頭的木柜取出兩個塑料杯,從飲水機倒?jié)M兩杯水,左手的一杯遞給胖警察。
陳雄把右手的水杯放到左手,一飲而盡。
“怎么了?”喝完水,看著胖警察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左手,微笑著問。
胖警察臉上的肌肉顫抖了幾下,右手拿著水杯,往口里倒,一飲而盡。
陳雄要給胖警察再倒水,胖警察說:“不用了,我來這里,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十八號那天你在哪里?”
“你們是在調(diào)查我的不在現(xiàn)場證明吧。”陳雄依然微笑著。
“兇手逍遙法外,只要有一絲線索,我們都會追查到底,你知道這是我們的職責(zé),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那是當(dāng)然,十八號早晨我來到公司,中午到公司外面的重慶餐館吃飯,下午五點離開公司。”
“有人證明嗎?”胖警察邊問邊在藍色的記錄本上刷刷寫著。
“全體同事可以作證。”
“下班以后呢?”
“下班后我去了一趟中水公園。”
“你是開著車去的嗎?”
“是的,公園里有座寺廟,去見一位朋友,從中水公園出來,天色已晚我回家了,十點半睡覺,再醒來是第二天早晨。”
“這段時間有人證明嗎?”
“有,我把家里的音樂放得很大還沒聽幾首歌,門就被鄰居敲開,他看見了我。”
“好的,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有人證明,你就被排除嫌疑了,如果有疑問我還會來的。”
“好的。”
走到門口,胖警察突然問:“你和被害者是大學(xué)同學(xué)吧,你們的關(guān)系很好,聽說張也現(xiàn)在的妻子付敏曾經(jīng)是你的女朋友,后來你送她鉆戒不知什么原因她拒絕了你。”
“是啊。”
“你和她現(xiàn)在有聯(lián)系嗎?”
本來,陳雄想說沒有的,還是說:“現(xiàn)在有聯(lián)系,張也在我的公司上班,他厭煩了付敏的約束,對他妻子撒謊說在公司加班,如果妻子問,就讓同事說他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讓她擔(dān)心,過一段日子,他就回家。”
“她擔(dān)心張也,找到我,是我讓張也到龍源市的,我答應(yīng)替張也保密,沒有說張也的行蹤,現(xiàn)在我不知該怎么面對她了,都是我的錯。”陳雄的眼圈紅了。
“你也不用太自責(zé),誰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
送走胖警察,陳雄的內(nèi)心被一股不安的情緒籠罩,他在猶豫要不要把那晚的事告訴給胖警察,那晚陳雄是和付敏一起過的。
張也消失后,舊情人見面,曾青春里萌動的情素被重新喚醒,不管兩人內(nèi)心深處怎樣的拒絕曾經(jīng)那一段美好的歲月,拒絕不了。
越是壓抑越需要釋放,他們就像干柴遇見了烈火,只能瘋狂的燃燒哪怕毀滅,他們也愿意在燃燒中被焚毀。
張也被害的那晚他和付敏在一起,左思右想,陳雄越來越不安,摸出胖子給的手機號。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手心額頭全是冷汗,陳雄手發(fā)抖的撥了胖警察的手機號,胖警察剛走到地鐵入口:“喂。”
“我是陳雄。”
“你好。”
“想起了什么了嗎?”胖警察冷靜的問。
“是這樣的,十八號晚上,我十點左右的確在家放著音樂,敲門的人可以證明,我關(guān)了音樂開車去了付敏家,那晚我和付敏在一起,付敏可以作證。”
“好的,如果是這樣我們會調(diào)查的,其它的還想起了什么嗎?”
“沒有了。”
胖警察和瘦警察到付敏家找付敏確認,付敏說:“陳雄那晚十點二十左右來的,第二天早晨才離開。”
“他來你這里你們做過什么?就是他有沒有異常的行為?你們有沒有異常的行為?”
付敏的臉紅了,他明白警察的意思。
“沒辦法,我們只想詳細的了解情況。”
“我知道。”付敏的聲音低了:“那晚沒有什么異常,那晚我覺得比平時累,我們聊了一會兒就睡了,第二天太陽升很高才起來。”
“你中間沒有醒過?”
“沒有,這次睡得很香,以前中途會醒,有時難以入睡,難以入睡,不堪折磨,我會吃七葉神安片。”
“我一般把七葉神安片放在牛奶里喝。”
“還能想起別的嗎?”
付敏搖搖頭:“沒有了。”
“有疑問我們會再來的。”
胖警察和瘦警察走在回警局的路上,看著街上的轎車,疾馳而過如風(fēng)影,胖警察突然從褲兜掏出手機,給龍源市警局趙龍打電話:“你們調(diào)查到案發(fā)當(dāng)晚一點左右,有人看見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樓后有一輛黑色的比亞迪F3,那里少有人住,很少看見晚上有車停在那里,目擊者覺得奇怪,他想這車是不是誰偷的準備銷臟,目擊者確定看見的車是比亞迪F3?”
“是的。”
胖警察曾問過陳雄去中水公園是否開車,陳雄說開車,從他公司到中水公園,與其開車,還不如走,那段路太擁擠了。
胖警察也問了中水公園寺廟的和尚:“我們是朋友,陳雄問的最近一段時間他的運程怎么樣?他還特別問了,今晚明晚辦重要的事會不會出事?比如開車在夜色的高速公路上會不會出車禍一類的意外。”
胖警察想起與陳雄有關(guān)的種種,他的疑點越來越多:“那里檢測到了車轍嗎?”
趙龍說:“檢測到了。”
胖警察要趙龍把車轍的圖形用傳真機發(fā)過來。
當(dāng)下奔回警局收到發(fā)來的車轍圖形到陳雄停車的地方找到陳雄的比亞迪F3,將車轍圖形和輪胎比較,結(jié)果吻合,這是巧合?
如果陳雄是兇手,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沒有作案的時間,胖警察不解。
就算車轍吻合也不能證明陳雄是殺人犯,城市有很多車的車轍一樣。
是不是從一開始,調(diào)查的方向就是錯的?
回到警局,胖警察和警員分析,如果陳雄是兇手,從一開始他就設(shè)計了陰謀,派兩個員工到龍源市去,給他們預(yù)定賓館,清楚張也的行蹤殺了張也?
陳雄有殺張也的動機。
第八章 湮沒在欲望的洪流中無法上岸
他和付敏在學(xué)校時是戀人,后來付敏和張也結(jié)了婚,和張也結(jié)婚本沒什么,關(guān)鍵是據(jù)張也的妻子付敏說,他們本來畢業(yè)后就結(jié)婚,在要結(jié)婚的前段時間,張也告訴付敏讓她震驚不已且憤怒委屈的事,張也說陳雄的父親是瞎子,他們家很窮,陳雄告訴的是他父親不是瞎子,他父親是商人。
他們是老鄉(xiāng),他拿了照片給她看,照片上是他們的全家福,他的父親的兩眼沒有瞳仁。
照片背景在一棟殘破的木屋前,他的爺爺姥姥老得像乞丐,雙手如枯枝,臉上密布溝壑般的皺紋。
“看見照片,我信了張也,我無法接受我要嫁的人的父親是瞎子,無法接受殘敗的家,無法接受貧窮,更無法接受他騙我,把我當(dāng)木偶耍。”
“他送我戒指時,我跑了,我覺得自己是他的玩偶,他一邊欺騙我,一邊說愛我。”
“我發(fā)誓永遠不再見他,曾經(jīng)我們那么相愛,正是如此,我永遠不能原涼他。”
“那時,我知道張也喜歡我,他有殷實的家庭背景,對我非常好,給我買昂貴的化妝品,首飾。”
“和張也在一起我走出被欺騙的低谷,大學(xué)畢業(yè)后兩人結(jié)婚了,后來回張也的老家,我看見照片上的瞎子和女瞎子在鎮(zhèn)上的十字路口給別人算命,得知他們是夫妻。”
“我很疑惑,瞎子的妻子是瞎子,照片上瞎子的妻子不是瞎子,懷疑照片的真?zhèn)?,到專門給別人拍相片的地方看,女人說,這張相片是在電腦上用技術(shù)處理合成的,我懵了,原來欺騙我的是張也,那時生米煮成了熟飯。”
“我把照片丟到張也的面前,問張也這張照片是不是真的?張也悠閑的躺在沙發(fā)上說;‘這張照片是假的,他承認他騙了我,承認照片是他找人用技術(shù)處理合成的,我這么做都是太愛你。’我悔恨不已,愧對陳雄,不敢面對陳雄,原來真正的騙子是張也,我已經(jīng)和他結(jié)婚了,我能怎么做?”
“婚后,張也什么都聽我的,照顧我,時間長了厭倦了,罵我掐我,我卻無可奈何只能忍氣吞聲。”
“大學(xué)畢業(yè),張也的生活不順,工作不穩(wěn)定,陳雄只用兩年的時間就開了自己的公司,當(dāng)然他爸媽資助了一些。”
“我見過現(xiàn)實中陳雄的爸媽,年輕,健康,有修養(yǎng),不是瞎子,殘廢。
他們開店,家里有錢,我后悔,當(dāng)年為什么拒絕陳雄?為什么相信張也?”
“我想如果我和陳雄結(jié)婚了,和現(xiàn)在會多么不同。
我暗下決心和張也離婚,和陳雄重新在一起,我又為當(dāng)年犯下的錯,不敢面對陳雄,害怕陳雄知道真相。“
“在張也窮途末路時,陳雄要他去他的公司上班,待遇高。
“曾經(jīng)他找我,追問我,為什么沒有理由就拒絕了他?我一直逃避。”
“我為陳雄痛心,他對他的同學(xué)那樣好,他的同學(xué),卻用卑鄙的手段奪走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女朋友結(jié)了婚,我不知道他知道了真相會怎么樣?就算他不知道真相,他的女朋友和他最好的朋友結(jié)了婚,他會無動于衷?心里沒有一絲波瀾?”
“他是冷靜的人,表面上什么也不說,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張也在陳雄的公司上班后,我們的生活好起來,在市中心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
“張也買電腦了整天玩電腦,當(dāng)我是透明的,我鼓足勇氣的說了他幾句,我們激烈的爭吵,他原諒了我,再也沒有回來。”
“后來我和陳雄相遇,看見我,他依然愛我,我也愛他,我背著張也偷偷的和陳雄來往,我把當(dāng)年的那件事告訴給了他,他原諒了我。”
“陳雄有刻骨的恨,他一直壓抑著,他不可能知道了真相后無動于衷。”
胖警察再找到付敏,付敏沒有不耐煩,她記起了十八號那晚,她吃了七葉神安片,卻覺得牛奶杯里牛奶里的七葉神安片太濃,沒有在意,喝了下去。
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既然那晚付敏沒有再醒,這樣一來陳雄有沒有作案的時間?他開著車到龍源市,快的話半個多小時到了,他完全有作案的時間。
只是他是怎么找到張也的?他是否認識倪香?
李竺方在夜總會陪客戶認識了倪香,那次陳雄在不在?
警方還在設(shè)想兇手作案的可能性時,搜查人員在陳雄的比亞迪F3的后備箱發(fā)現(xiàn)了幾點不明的血滴,經(jīng)化驗和被害者張也的血型相同。
被害人被害的那晚,付敏吃了七葉神安片,那天除了陳雄之外沒有外人來,陳雄放了大量的七葉神安片,目的是讓付敏睡得沉。
付敏睡著后,陳雄開著比亞迪F3駛進龍源市,直奔張也在的地方,殺了張也開車回到付敏的住處,這樣就有了不在現(xiàn)場的證明。
警方抓住了陳雄,龍源市的瘋子看見了陳雄哇哇的叫,果然他看見了兇手的樣子。
面對刑警的逼問、車上鐵證如山的證據(jù),開始陳雄玩強抵抗,后來發(fā)現(xiàn)抵抗是徒勞的,潰敗的從實招了。
陳雄說:“我和張也從小認識,小學(xué)高中大學(xué)沒有分開過,大二那年我遇見了付敏和付敏在一起把付敏介紹給張也,張也喜歡上了付敏。”
“臨近畢業(yè),付敏答應(yīng)我畢業(yè)后我們結(jié)婚,我拿出了戒指,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拒絕了我,我要付敏給我解釋,三年的感情就這樣散了嗎?付敏躲著我,逃避解釋。”
“后來,我知道付敏和張也結(jié)婚了,我也死了心結(jié)了婚,有次回老家找張也,張也不在家,他的父親在,當(dāng)晚我睡在張也的床上,他的房間的木箱開著,有很多沾滿灰的書。”
“我翻著看,從發(fā)黃的書頁掉出一張老舊的相片,相片上有我,鎮(zhèn)上的一位算命瞎子,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人,我在他們的中間,我的臉上劃了大大的黑叉。”
“從付敏同學(xué)的只言片語中知道,付敏離開我的原因,她說我騙了她,說我家里很窮,說我的父親是瞎子,我不明所以,看了這張照片,我明白了。”
“我本來要和張也撕破臉的,畢業(yè)后的他生活不如意,付敏已是他的妻子,我不忍破壞他的家庭,不忍翻陳年舊事,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叫張也到我的公司上班,給他的工資比其他職員的高,處處照顧他。”
“和付敏再相遇,付敏解釋了當(dāng)年離開我的原因。”
“我們都覺得命運無情錯過了太多,不知不覺走在了一起,明明知道這樣危險,卻還一無反顧,想要把錯失的那段歲月彌補回來死得其所,我們越過了道德的禁區(qū),從此湮沒在欲望的洪流中無法上岸,沒有退路,我們完全想不到此時有個男人正咬牙切齒的盯著我們。”
“有一天上班,張也來到我的辦公室,讓我看一段視頻,視頻里是我和付敏在一起的畫面,兩人沒有穿衣服。”
“只要我把這段視頻傳到網(wǎng)上,你的家庭你的公司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損失,他威脅我,要多少錢,我就要拿出多少,他太貪婪,我受不了了,想和他斷了情怨,他把視頻給了我妻子,我妻子鬧著要跟我離婚,不離婚也行,條件是家產(chǎn)全部歸她。”
“這次他出差前要我準備三十萬,他說這是最后一次,一次要拿這么多,還要給員工發(fā)工資,我周轉(zhuǎn)不過來。”
“他寸步不讓的威脅,趁著他出差的機會,我覺得不殺了他,人生中會永遠是惡夢,我在他的電腦上安上了追蹤器,清楚他的行蹤。”
陳雄交代了他殺害張也的經(jīng)過:“我特意安排他們倆到龍源市去,他們有化解不了的矛盾,想除掉對方,倪香騙張也是我安排的,我們在夜總會認識,我給了她很多錢,我們用QQ聯(lián)系,她的那間屋是我臨時租的,只要把張也引進屋我就有機會殺了他。”
“那晚,倪香引張也到我給她租的臨時屋,用手機給我發(fā)來了信息,收到信息時的我和付敏在一起,為了制造不在現(xiàn)場的證明。”
“我給付敏要喝的牛奶里放了大量的七葉神安片,付敏睡著時快十二點,我下樓,進車換了黑衣黑褲,AND1太級鞋,為了萬無一失還戴上了黑頭罩,開車用最快的速度到龍源市,我對龍源市熟悉,很快就找到張也在的地方把車停在了隱蔽的地方。”
“我看見橋下睡覺的瘋子,換了他放在腳邊的AND1太級鞋,拿著短斧上樓。”
“還是來晚一步,張也慌慌張張的出來,渾身是血,他殺了倪香。”
“張也用他拍攝的視頻威脅我,我看見了他殺人,現(xiàn)在不動手,以后沒有機會了。”
“我模仿李竺方的聲音,告訴張也我和他的恩怨在前世就有了,到死他會認為是李竺方殺了他。”
“我砍掉張也的四肢,頭,處理完現(xiàn)場,到橋下的瘋子旁,換回AND1太級鞋,殺人短斧的指紋洗了,放在瘋子身邊,警察會認為瘋子是兇手。”
“開車回來,作案的衣物,AND1太級鞋,張也的電腦,手機埋在了郊外的樹林,躺在付敏的床上,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睡了。”
審判陳雄的那天,陳雄看見黑壓壓的人群中,付敏也來了,陳雄勉強的擠出笑,他問自己后悔嗎?他不知道,或許,和付敏再相遇,就注定了今天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