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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鬼故事 午夜驚魂

這是古裝恐怖電影《午夜驚魂》全國大選角的最后階段。竟爭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這是由腕級導(dǎo)演曾導(dǎo)今年的又一大作,需知這位曾導(dǎo),商業(yè)炒作起來非常之大手筆,但凡出演他電影中的男女主角,經(jīng)他一炒必大紅大紫。所以選角的消息一公布,全國數(shù)萬佳麗爭相報名。經(jīng)過了先后十次左右篩選,最后剩了這十六名,個個都是美女中的美女,精英中的精英。

一輛大巴,把入選的佳麗一齊拉到了這個偏僻的小縣城。

按導(dǎo)演的意思,每個女主角的侯選人,要在這里試鏡,從三個最重要的片段中,選出把握最得當?shù)臑榕鹘?。其它人選,另作安排,或者,就此淘汰。

小縣城里的住宿條件非常差,我們只找到了一家破舊的招待所,十二個人擠在一個套房里,在大房間里三人擠著一張床睡著。小房間,則用來擺放雜物。與復(fù)選時的豪華待遇,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帶隊來的另外四名女生與導(dǎo)演劇務(wù)住在走廊的另一頭。

晚上的時候,走廊的燈昏暗暗的,十二個身著睡衣的女性身影,在狹窄的走廊中穿梭著,很似十二只女鬼。

導(dǎo)演戲稱:本來就是鬼片,先感受感受氣氛也好!

閑來無事,大家開始圍成一團說鬼故事。

最先是由青苔挑起的。她和大家說的是白色出租車的故事。

這樣的話一但挑起了頭,便很難收住。大家越說越怕,越怕卻偏又想說。

熾燦說:“這是有名的鬼城,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你們知這個招待所有那么多空房間,為什么不讓我們住,卻將我們與導(dǎo)演他們分隔那么開,住在走廊的兩頭嗎?”

“為什么?”有人問。

“今天剛來的時候,樓下的老伯就對我說了,讓我們晚上不要出門。因為這里其它的每個房間里,都住著冤鬼!并且,這里原先,就是一座墳場……”

她們說這些的時候,我就倦在被窩里,靜靜地聽著,拼命地抑制著心底的寒氣。

而耳邊,悄聲詭異的敘述之間,時不時夾雜著尖聲的驚叫——唉,也許女孩子就是這樣子吧,總是喜歡令自己害怕的東西。

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也會饒有興致地加入其中。只是今天,我感到不一樣。這屋子陰冷冷的,寒氣逼人。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讓我的心極為不安。隱隱地,我總是感覺空中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盯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

在惶恐中我漸入夢鄉(xiāng)。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一聲尖叫驚醒。

我驚坐起來,門邊床上的姐妹已經(jīng)開了燈。大家看見,熾燦正站在青苔的床邊,滿臉詭異。

而青苔牙齒直打著哆嗦。道:“你……你跑我這來干什么?”

熾燦沒有答話,只是表情呆滯地慢慢走回自己的床,躺下睡去。

青苔卻坐在床上哭了起來。

大伙都去看她,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

青苔說:“我睡得正熟,突然感覺床前有人,睜眼一看,她正把腰彎得好低,與我臉對臉。見我睜眼,她擠出慘慘的笑,用細細的聲音說:‘姐姐——我好想,親你一口??!’——那不是熾燦的聲音,我發(fā)誓!”

每個人都心里一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約而同,大家轉(zhuǎn)臉看向熾燦,她卻顯然已經(jīng)安睡,并已發(fā)出了微弱均勻的鼾聲。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大家心里更怕了,沒有人敢動半步。

門外終于有了人的聲音:“是我啊,我是劉蕓。導(dǎo)演聽到這里有驚叫,讓我和小陽來看看怎么回事。”

我壯了壯膽,去開了門,果然是她們。

她們卻沒有進來的意思,只是問是怎么回事。

太晚了不方便解釋,我于是只答道:“是青苔做噩夢了。”

“什么事?”雪裳問。

“沒什么,就是來問問這邊怎么有尖叫聲。”

“那她們怎么穿著戲服?難道這么晚還在排練?”

“什么?戲服?她們穿的明明是睡裙呀!”我道。

“對啊。”芷塵附和道,“雪裳你看錯了吧。”

“我看到的也是戲服。”袁嬡道。

心下不禁又是一寒。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盧小綿說:“我……我看到劉蕓穿著戲服小陽穿著……穿著睡裙……”

是我開的門,是我那么近地與她們說話,是我親眼看見她們穿著睡裙,可是……怎么會有這么多不同的說法?

突然,青苔擅抖著說:“她們……她們與我們隔那么遠……我剛才叫的聲音并不是太大……她們怎么可能聽到?”

嗚嗚……哭聲剎時傳開了一片。

年紀小一點的哭道:“我不演了,我要回家……”

“別怕,別怕!”年紀最大的秋齡安慰道:“明天我們?nèi)査齻兙褪橇?。大家晚上睡得近些,抱緊了就不怕了!”

與熾燦睡一床的羊羊與周茗卻不干了。

“我們不要和她睡!”她們道。

于是她們分別擠到了我這張床,和秋齡那張床上。

看上去已經(jīng)平靜了,可是我卻再也睡不著。心,總是記掛著什么似的,焦燥難安。

又過了個小時的樣子,我聽到有動靜,于是掀起被角向外看著,卻看到熾燦又起床了,一個人走到了放雜物的小間里。

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我于是躡手躡腳下了床,打開了燈,然后跟了進去。

只見她正站在窗邊,出神地看向窗外。

她沒有回頭,卻顯然知道我在她身后。她指著窗外,對我說:“姐姐,你看——那輛白色的出租車!”

我走近一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外面,只是一片孤零零的荒野……

窗外有風吹進,我心里一顫,癱坐在地。

我是被隨后進來的秋齡與青苔扶回床上的。原來,沒有睡著的并不止我一人。

秋齡叫起了所有人,大家圍成一個圈,把熾燦圍在中間,不許她上床。

秋齡開始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熾燦笑。

秋齡又問“你想干什么?”

熾燦笑。

秋齡再問:“你為什么要裝神弄鬼!”

熾燦看向我:“姐姐,你看到白色出租車了是嗎,它是來接我的。嘿嘿……我好害怕啊。我不想演了,我要回家……它是來接我回家的……”

那晚,我們都沒有睡。熾燦就躺在我們中間的地上,掛著恐怖的微笑睡去。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導(dǎo)演過來叫我們起床。我們飛也似地跑向另外一個房間。

我們揪住劉蕓和小陽,問她們:“說,你們昨天晚上過去的時候,穿的是什么衣服?”

“你們說什么那!”她們顯得有些莫明其妙,“我們昨天晚上進了房間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啦!”

……

上午的時候,芷塵與小絹的男友來接走了她們。

然后是羊羊和周茗。羊羊說她在鄰近的縣城里有親戚,執(zhí)意要去親戚家里,周茗于是跟著她一起走了。

十六個人的竟爭,減少到了十二個。

只是,好事壞事,尚不可知。

這一天試鏡的內(nèi)容是每個人穿著重重的戲服,在木屋的樓頂上凄宛地歌唱,最后以悲憤萬分的姿態(tài),將袖中取出的匕首狠狠刺入心臟。

導(dǎo)演很看重這段戲。說如果這段戲演得好,其它方面弱一點也無所謂了。助理一直在旁邊說著:“怕什么,刺的時候一定要狠!要不顧一切!反正是彈簧刀,傷不了你們的!!”

秋齡在十六位當中,雖然年紀最大,其實也不過二十二歲,正青春靚麗,又是正規(guī)表演學(xué)院出來的,幼年還學(xué)過七八年舞蹈,在功底上,占了對優(yōu)勢。

于是秋齡第一個試鏡。試鏡的時候,曾導(dǎo)含著笑,不住地摸著他的山羊胡——好像只有在贊許的時候,他才會流露出如此表情,如此動作!

最后一刺的時候,秋齡相當?shù)轿坏睾莺荽踢M。本以為會是個完美的收場,卻不料,她并沒有在回旋兩圈之后優(yōu)雅地倒地,而是“?。?rdquo;地一聲慘叫,瞪了一雙茫然的大眼睛,重重地倒在地上,完全打破了鏡頭的完美。

“咔!”助理喊道。

劇務(wù)上前去看她,卻發(fā)現(xiàn)……秋齡真的倒在血泊中!檢查之下,彈簧刀被人調(diào)了包!

秋齡被送進了最近的醫(yī)院進行搶救。

曾導(dǎo)親自打電話報了案。

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顯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換作別人,恨不能給瞞下去才好,可是他,卻親自報了案。

其正直無私的人品,不由得不讓人欽佩。

警察很快就來了,封鎖了現(xiàn)場。

現(xiàn)在最直接的疑問是:誰是調(diào)包者?

懷疑目標很自然地鎖定在十六名參賽佳麗身上。警方懷疑是因為有人在搞惡性竟爭。

已經(jīng)走掉的四位,在晚上的時候,又被接了回來。因為秋齡是第一個試鏡者,到了招待所之后,兩位道具師是檢查了所有道具的,沒有異常情況。那么調(diào)包的時間就在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午試鏡之間。

所以,已經(jīng)走掉的四位也不能排除嫌疑。

警察說,在沒有洗清嫌疑之前,誰也不能離開這里。

再入夜的時候,同樣的屋子同樣的人,大家卻更感惶恐。招待所把會議室騰了出來,讓警察們在里面進行一些詢問。

大家坐在各自的床上,沒有人說話。等著上一個被傳訊的回來后,探問情況,也等待著,傳問自己。

大約十點右的時候,醫(yī)院那邊傳來了消息。秋齡的傷勢并不嚴重,她的刀刺歪了,只是傷了皮肉。

大家吁了一口氣。

熾燦這時卻說話了:“周茗、羊羊,你們?yōu)槭裁床换貋硭?。我一個人好怕……”

大家沒理她。

這一天里,大家都沒有去理她。

她突然哭了:“你們?yōu)槭裁床焕砦已剑?rdquo;

青苔道:“誰叫你裝神弄鬼嚇人!我告訴你,我剛才已經(jīng)和警察匯報了!我覺得你嫌疑最大!”

熾燦:“我哪有裝神弄鬼啊?你們別冤枉好人!”

“你昨天晚上好好跑來親我干什么?害我發(fā)了高燒,還有,你還跑到里間去,說是看到什么白色的出租車!”

“……”熾燦哆嗦成了一團,跑到我身邊,抱緊我,很怕的樣子:“亞亞姐,你們……你們不要和我開玩笑好不好?我昨天睡得那么早……”

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層。

我是最后一個被傳訊的。

先是我敘述了事情的前后,然后警察開始問我:“昨天晚上,除了熾燦、劉蕓、小陽三人有異常情況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不對勁的地方?”

我想了想,道:“其它的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你們已經(jīng)感覺氣氛比較恐怖了,為什么還會說鬼故事?”

“可能女孩子都是喜歡自己害怕的東西吧。”

“最先說起的是誰?”

“是……好像是青苔,她說了白色出租車的故事。”

“白色出租車?熾燦夜里和你也說了關(guān)于白色出租車的話,對嗎?”

“對對……會不會是她夢游,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聽到青苔半夜的叫聲有多大?”

“不是很大吧。我當時睡得比較熟,是被她們起身的聲音驚醒。”

“那么就是說,走廊的另一頭沒可能會聽到?”

“應(yīng)該是這樣吧。”

……

所有的工作,都因為這次意外擱淺了。

三天之后,秋齡回到了劇組,秋齡說:“我也沒有什么大傷,算了吧。不管是誰,大家相處了這么久,就當是一時糊涂吧。”

于是撤了案。

為了避免再發(fā)生意外,曾導(dǎo)取消了剩下的試鏡活動,當即拍板秋齡為主女角,其它人均不錄用。一行人,于是恢恢地回到城里。

想一想真不劃算。這么多天的角逐,除了秋齡一人拿半條命換來了個女主角,其它人一無所獲不說,還白白遭了一場驚嚇。

回到城里,才發(fā)現(xiàn)我們此行,早已是各大媒體石破天驚的轟動消息。

觀眾們對《午夜驚魂》的期待指數(shù)更是直線上升。大家都想看看,那個在“鬼城”因一次險情脫穎而出的女主角秋齡是個何等人物!

半年之后,《午夜驚魂》公映了。我與新結(jié)識的男友一起去看了首映。秋齡也到場了。男友道:“這個秋齡,是我高中同學(xué)的表姐呢!”

“是嗎?”我淡淡地問,因為心有余悸,我并沒有告訴他我也曾經(jīng)參加過那場角逐。不止他,我沒有告訴后來認識的任何人這件事情。

“真的!我那同學(xué)叫葛熾燦!”

“什么?”我突然驚道,“哪幾個字?”

“葛熾燦,諸葛亮的葛,熾熱的熾,燦爛的燦!她們關(guān)系一直很好,她經(jīng)常去找她妹妹玩,所以我認識她。”

我的腦子一陣暈眩。

記得當初,正是秋齡帶頭冷落熾燦,讓大家將她包圍在中央,厲聲逼問……

晚上回到家里,不由得又翻出了那次選角大賽所有的印證。翻開參賽時,處心積慮地收集的所有相關(guān)的信息。

無意間,我看到一張距今有一年之久的報紙上的訪談。

記者問曾導(dǎo):“您一向以擅炒作聞名,不知對《午夜驚魂》您會以什么樣的方式來進行炒作呢?緋聞?匪聞?還是……”

“呵呵。別誤導(dǎo)觀眾??!《青云樓》女主角余小青的緋聞可不是我安排的,《夜無香》女主角陳云葛的綁架案當然更不是我策劃的,那樣的話我就是犯罪了。不過對于《午夜驚魂》,我倒真的打算來狠炒一炒,不過研究如何去炒嘛,天機不可泄露!想紅的藝人們,趕快來報名吧!”

心一抖,報紙滑落地下。

大約又過了一年,曾導(dǎo)的新片《十二釵》開拍了。這一次沒有進行大型選角活動,報上直接打出了主角們的名字:熾燦、青苔、雪裳、劉蕓、袁嬡、盧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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