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是個水電工,經(jīng)常跟朋友阿輝、小胖結(jié)伴出門打工。這年頭,活兒越來越難找了,三人輾轉(zhuǎn)了幾個地方,都找不到長期工。這可咋辦呢?
這天,柳三突然接到阿輝的電話:“兄弟啊,有人介紹了一個活兒,在省城,可以做半年呢!”柳三聽了,不禁喜出望外??砂⑤x又支支吾吾地說:“不……不過,對方只要兩個人!”
頓時,柳三沉默了。盡管他們?nèi)齻€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但柳三和阿輝認識的時間早,關系也更近一點,柳三當然明白阿輝的顧慮。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瞞著小胖,悄悄去省城打工,畢竟整天待在家里,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啊。
也算兩人運氣好,到了一個好工地。那工頭四十多歲,待人十分誠懇,每天準點開工,準點下班,工作也不是很累,伙食有葷有素,加班費一分不少。
一個星期后,柳三正在干活,突然接到了小胖的電話:“兄弟,在干嗎呢?”
柳三趕緊輕輕放下工具,尷尬地說:“沒……沒干啥,還在家待著呢!”
小胖興奮地說:“是這樣,我朋友那邊可能有活兒,先跟你通個氣。這幾天我會盯著,到時,咱哥仨一起去!你跟阿輝說一聲!”
柳三聽罷,額頭就出汗了,只好敷衍道:“好!”
掛了電話,柳三趕緊去找阿輝商量,兩人面面相覷。倘若小胖真找到了活兒,想帶他倆一起去,到時該怎么說呢?總不能說,我倆已經(jīng)有活兒干了,你一個人去吧。兩人思來想去,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幾天后的晚上,柳三和阿輝正在喝酒,小胖又打來了電話,鈴聲像催命符一樣叫個不停。柳三只好硬著頭皮,接通了電話,為了能讓阿輝聽到,他特意按了免提。電話那頭,小胖嘆了口氣說:“兄弟啊,真不好意思!我問過了,那邊只要一個人!”
柳三和阿輝相視一笑,真是天大的喜訊??!柳三趕緊說:“那你去吧,我和阿輝沒關系的。”
小胖嚷道:“那怎么行呢?咱們是兄弟,我不能丟下你倆不管!”
柳三急了:“真的沒事!現(xiàn)在活兒難找,你一個人先過去,有機會的話再帶上我倆。”
小胖有些生氣了:“我小胖是這樣的人嗎?兄弟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放心吧,我再問問其他地方,肯定有同時要三個人的。”掛了電話,柳三和阿輝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和小胖相比,他倆真有些不地道啊。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三天后,小胖那邊傳來了好消息,他說自己好不容易在省城找到了一個工地,可以三個人一起去。電話那頭,小胖興奮地說:“太好了!咱哥仨又能在一起干活了。那邊是個大老板,我打聽好了,信譽絕對沒問題,聽說,可以干整整一年呢!你趕緊收拾一下,待會兒我打個電話給阿輝。三天后,咱們一起出發(fā)!”
接完電話,柳三和阿輝傻眼了:唉!看來,這事躲不過了。兩人想了一個晚上,最后,決定跟工頭攤牌。
第二天,兩人找到了工頭,表示明天就要走。工頭詫異地問:“為什么要走?”
兩人支支吾吾說不出理由。柳三尷尬地說:“對不起,我倆必須得走!我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地道。反正,我倆前后就干了十來天,工錢就不要了。放心,我們會按照合同賠償違約金的。”原來,兩人來到工地后,簽了一個合同,保證沒有特殊理由,會一直干到工程結(jié)束,否則,每人要付5000元的違約金。工頭這樣做,也是為了按時完成工程。
工頭聽罷,臉立刻沉了下來:“這不是賠償?shù)膯栴},之前簽訂這個合同,只是一種形式。關鍵你倆手藝不錯,短時間內(nèi),我上哪里找人接替呢?”兩人低著頭不說話。
工頭提高了聲調(diào),繼續(xù)說:“咱們這個行業(y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口碑最重要,你倆半路撂挑子走人,算什么呢?好歹我也認識不少朋友,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可別斷了自己的后路啊。”
這話讓兩人害怕了,沒辦法,他們只好道出了原因。工頭聽完,愣住了。過了好久,工頭才問:“就為這個原因,你倆不要工錢了,還甘愿賠償違約金?”
柳三紅著眼圈說:“是!之前,我倆已經(jīng)不厚道了,不能一錯再錯,否則,這輩子都沒這個朋友了!”
工頭點了點頭:“好!我馬上給你們結(jié)賬,違約金就免了!”說罷,工頭當面拿出了兩人的合同,撕得粉碎。
兩人呆住了,沒想到,事情竟這么順利。道完謝后,兩人立刻收拾好行李,匆匆往家趕去。因為兩天后,他們還要和小胖一起出發(fā)。
柳三和阿輝走后,工頭立馬打了一個電話:“兄弟,是我!我有三個兄弟馬上要去你那邊干活,一個叫柳三,一個叫阿輝,還有一個叫小胖。你啥也別問,這三個兄弟,你千萬不能虧待了……”
放下電話,工頭的眼睛有些濕潤。剛才,柳三說出了地址,工頭一聽就知道了。真的很巧,柳三他們要去的那個工地,其負責人是工頭的一個兄弟,工頭曾經(jīng)也和這個兄弟一起患難與共。所以,兄弟間的情誼,他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