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我回到老家過暑假。外婆家養(yǎng)了一群雞,每天嘰嘰喳喳的,快把人煩死了。
“咕,咕,咕,咕……”
“別叫了,吵死了!還讓不讓人寫作業(yè)啊。真是煩死了。”我每天和雞的對(duì)話就是這一句了。
是夜,一輪殘?jiān)聮焯爝叄痴罩@靜謐的小院。
靜,靜,靜。
今晚有些靜得出奇,我總覺得哪里有些古怪,可就是想不起來。
后院堆積著木頭的墻角,有幾塊磚頭突然動(dòng)了一動(dòng)。接著磚頭掉在地上,發(fā)出不好聽的聲響。一只面貌丑惡的東西悄悄進(jìn)來,躡手躡腳地向前院的雞房走去,月光把它的影子拉得很長(zhǎng),很長(zhǎng)。
近了,更近了。終于,它到達(dá)了雞房。它看了一眼這些新生的雞娃娃,嘴角上揚(yáng)了幾分,露出了尖黃的利齒。
突然,它抓住一只雞,那只雞發(fā)出無助而可憐的聲音,仿佛在呼喚著什么。
小雞撲騰著,羽毛落在了淺睡的母雞身上。母雞的鼻子輕輕一動(dòng),“刷”地睜開了雙眼。
小雞!是我的孩子!不——她沖了上去,把小雞奪了回來,拼命將小雞護(hù)在身后。
那只黃鼠狼可不想讓到手的美餐就此飛了。
母雞和黃鼠狼撕扯著,她凄厲地叫著,無助地望天,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呀!
吵死了!別吵了!我要睡覺!——不對(duì),這叫聲怎如此凄慘?還有別的聲音!
我立馬穿衣下床,奔到了院子里。
止步。不是我不想前進(jìn)了,而是……而是眼前這場(chǎng)景令我震撼,不能控制自己!
天啊,漫天的雞毛飄灑著,落到我指尖和眉宇。于是,我的身體也沾染了雞的——不,母親的血。
她緊緊護(hù)著懷中孩兒,身體已破碎不堪,遍布血痕。但,她還是緊緊護(hù)著懷中孩兒,緊緊護(hù)著。
我早已濕潤了雙眼,喃聲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