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不愧為唐宋八大家之首,寥寥數(shù)百字寫出自己的郁郁不得志,但,這對于馬兒,是否有些公平?
人類做到的最高貴的征服,便是征服了這豪邁和剽悍的動物——馬。它和人分擔著疆場的辛苦,同享戰(zhàn)斗的光榮;它和主人一樣,有無畏的精神;它的馴良不亞于它的勇敢,它不逞自己的烈性,它知道克制自己的動作;它為滿足主人無保留地貢獻自己,盡自己的一切力量為人類服務(wù)。
上面所說的,是一匹有才能的馬,是天然品質(zhì)被人工改進后的馬,是從小就被人養(yǎng)育,后來又經(jīng)過訓練,專為供人驅(qū)使而培養(yǎng)出來的馬。然而這樣的好馬,它的教育從喪失自由開始,以接受束縛而告終,這種動物被馴養(yǎng)得太普遍、太悠久了,即使解除了羈絆,它也不會因此而變得活潑些了。
天然的卻比人工的美麗得多??纯茨切┥钤谀厦栏鞯氐鸟R匹吧,它們行走奔馳著,它們跳躍著,不受拘束,沒有節(jié)制,不因受到羈勒而自豪。它們不屑于受人類照顧,它們能夠自己尋找適當?shù)氖沉稀K鼈儧]有固定的住所,除了晴朗的天空外沒有任何庇蔭。它們呼吸新鮮的空氣,這種空氣,比我們?yōu)閴嚎臻g而禁閉它們所提供的空氣,要新鮮得多。所以那些野馬比家馬來得強壯和輕捷。因為,它們有大自然給予的美質(zhì),有充分的精力和高貴的精神。而人類擁有的家馬,僅是技巧和妍媚。
其實,從一匹馬的角度來看,自由才是最寶貴的。不管它是否日行千里或者能否遇上伯樂,也不管它在干什么工作。一匹具有高貴品質(zhì)的馬,恰恰是馬性喪失得徹底的馬。馬的悲劇,不是因為他們沒遇到識馬的人,而是因為它們本不該遇到人。它們一切的變化開始扭曲,而這樣的變化不是因為自己,是因為人。
韓愈一生在政治上的無所作為是由他的性格所造成的,《馬說》告訴我們,韓愈的本性是自由、豪邁的,他受不得約束,他本該屬于一片自由的天空。